半个小时后。
傅景洪和沈定北的脸上均是挂了彩,伤势也是不相上下,平时俩个体面又风光的男人现下都是衣冠不整的,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不过从表面上看的话,还是傅景洪的伤势要重一些,之前沈定北算是偷袭的那一拳直接将他的鼻子打出了血,而沈定北的脸上虽然看不出来有什么伤,身上却好不到哪里去,刚才扭打在一起的时候,傅景洪真是没少揍他的肚子和胸口。
打架结束以后,傅景洪飞快地将脖子里碍事的领带一把扯下来扔在地上,向来勾人的桃花眼里怒气满得都要溢出来了,虽然来的路上他已经将陈康和他手下的人都骂了个狗血淋头的,但这一刻在沈定北的面前,他还是觉得不解气,甚至如果现在那些人就在他面前的话,他都有可能再一次动手!
而发泄过后的沈定北则是不管是心情还是神情都比方才好看多了,尤其是看到傅景洪发肿的鼻头时,他更是暗爽,但开口时依然是凶狠狠的语气,“这场架,我等了足足有五年的时间!”
“呵!”傅景洪没有什么温度地笑了一声,邪肆地望着他,“你以为你把她藏这么多年你就赢了?我告诉你,在我这里,你这辈子都没有赢的可能!”
沈定北真是觉得好笑,事实上,他也已经不自觉地短促地笑出了声,“赢?赢什么?你觉得你自己赢了什么?”意识到现在还在疗养院里,而蒋倩南的一条腿还没有完全地康复,沈定北的面色又冷冷地沉了下来,“是不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蒋倩南在你这里,都是一个可以随意地丢弃又可以随意地折磨的玩物?你也是不是觉得她现在躺在那里就是你完美的杰作?看到她这样,你是不是特别地有一种变态的快感?傅景洪,你能来这里,应该也是将她这几年都查了个底朝天吧,你满意吗?满意她曾经昏迷不醒两年,满意她到现在走到大街上还要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吗?”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像是利刃一样地直直地刺入傅景洪的心脏深处,使得他痛得一下要站不稳身子,他滚动着凸起的喉结想一点一点地组织起语言来反驳沈定北,然却发现面对他的质问,他竟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因为他心知肚明,这几年里若不是沈定北,若不是他精心的照顾,若不是他当年的在场,蒋倩南真的早已经不在了。
他不说话,沈定北也没再吭声,他就那样站了一会儿以后才缓缓地踱了踱步子,视线落在绿化区域里的一草一木上,很缅怀地向他说道,“她最开始醒过来的时候,怎么都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当时的医生对于她的腿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们曾私下里跟我说过,有可能她一辈子都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了,我不能接受,也不愿意接受我等来的会是这个结果,尽管这是从头至尾我都心甘情愿的,她太苦了,也承受了太多本该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承受的一切,我不信这个邪,也不想让她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于是就告诉医生说,要给她信心,要让她坚信她是可以再回到从前的,可能是医生的话确实比较凑效,也可能是我们的诚意与坚持连上天都觉得不忍,就那样复健了几个月以后,她终于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也开始像我之前所期盼的那样有信心自己能好起来!”
沈定北说到这里,眸眼里有晶亮的东西在打转,他抿唇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随即将视线移到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听着他讲话的傅景洪身上,语气里虽然并没有什么指责,可眼神里却尽是对他的恨意,“像你这样出生开始就一切一帆风顺的人一定没有遇过低谷也一定没有经历过什么绝望吧,所以你一定也不知道复健有多痛苦,有多难捱,事故发生的两年多后,蒋倩南也不过才二十四岁,她太年轻,也正是爱美的年纪,却要忍受着头发被完全剃掉的痛苦也就算了,最一开始去复健时的时候,她差不多地整整抱着我哭了两天,那是一个成年男人都可能无法忍受的痛意,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一样,可她全部都忍过来了,我还记得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我哭了,她也哭了,那是我成年以后第一次落泪,我心疼她,特别特别心疼她,心疼到恨不得替她受过所有她身上的疼痛!”
“她不想让我失望,也不想再让自己一直躺在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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