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白的手指不断地收紧水杯,力道大的一直到有水滴从杯子里倾泻出来,她才如梦初醒一般地抬眸看陈康,后者原本正盯着她看,在接触到她目光的那一秒里,他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蒋倩南与傅景洪这六七年的纠缠里,如果说非要是有那么一个人在见证着这一切的话,那陈康绝对是惟一的一个,从最开始的刻意接近,到后来的真相,再到后来的意外,还有现在的分离,他都一一看着,陪着,经历着。
他也是年长了他们几岁的人,有些话自然地也是特别想说,“其实好多事我作为一个局外人也实在是不该说的,一来是因为不论我说什么您都肯定会以为我一定是站在傅老板这边的,二来我是一个男人,男人在看待感情的事情时,肯定的没有女人来得要多要细。但是,蒋小姐,怎么说呢?在我这里,不管是从前不知道您到底是谁,还是后来知道了您是谁,我都一直觉得您是一个特别不拘小节又特别地爽朗干脆的人,说实话,在最初傅老板出手报复您的时候,他有不忍心过,也迟疑过,动摇过,我也劝过他,但他都没有听,那时候,别说是您了就是我也在心里骂过他无数遍的真是个人渣。我同情过您,也替您觉得过委屈,甚至在您出事故以后,我还特意地趁傅老板不在的时候去过墓地看您!”
“当时我想的就是,您命运真不好,但又想一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傅老板他那几年性格心理都太病态又自私,执着起来的那股劲也实在是可怕。他这四年的生活说起来也完全是他咎由自取,现在您的身边有了一位这么好的沈先生,他除了家世,其它的跟我们傅老板也不相上下,既然傅老板现在又放手了,您又何必再跑来这一趟?听我说这些于现在的您来说也没有什么实在的意义吧?意大利很美,沈先生为您布置的一切都堪称是完美中的完美,半年以后,等您的腿彻底好了以后,您去了那里,一定再也不会想着回来的!”
“是吗?”蒋倩南似笑非笑地挑着眉梢凝着他,片刻后,她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右腿,面上有疼意也有无尽的惆怅,“几年不见,感觉陈特助你的办事能力越来越不行了呢,难道你还没有收到消息说我的腿已经恶化了,搞不好要截肢?”
陈康,……
他当即地愣在那里,憨怔的样子与刚才口若悬河的他看起来判若两人,他微微地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她的右腿,面上一片平静,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厉色,“蒋小姐,这样的玩笑您以后还是别开了!”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啊!”蒋倩南的模样不能更正经认真,连语气都严肃又郑重其事地,“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伤又不是一年两年的了,碰上个坏情况什么的也都再正常不过,说起来也是我这个人运气不太好,我的主治医生跟我说,要不是当初我昏迷不醒了两年,腿伤压迫了某些神经,可能早就查出来我这右腿有病变的可能!”
见陈康的眸眼有松动的迹象,她的语调也愈发地一本正经起来,“其实要不是今天听你说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原来四年前的我有那么好,现在我都忘了不拄着拐杖走在大街上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唔,说起来我也是超爱美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腿出现了病变,你以为我是闲的没事做才不好好地做复健,还继续拄着这根拐杖?”
说这句的时候,她眼神颇嫌弃地看了一眼被她放置在手边的拐杖,这回换上了一种看似漫不经心但却说得人心里颇不是滋味的语气,“我可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喜欢它!”
她这一点也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将陈康弄得有些懵住,要说不信她吧,感觉她这说得也是头头是道的,要说信她吧,呃,关于她腿伤的真正情况他确实是了解得不多,当时是傅老板亲手弄的这些事。
但不论是真是假,他也多少听出来的话外之意就是想讹上傅老板的意思,不然她真可谓是吃饱了撑的跑到这里来说她的委屈。
陈康无声地叹了口气,滞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后,以一副很平淡的语气开口,“真没想到蒋小姐的运气竟然会差到这个地步,不过就是不知道蒋小姐平时有没有什么宗教信仰?”
他这话不着边际的,蒋倩南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他,却听见他又说,“我常听老一辈子人说一句话就是得病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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