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跑到窗户边或者是院子里看星星,在那时的她看来,天上的星星就好像是他一样地,这些感觉,在英国的几年里,尤为明显。
现下,就和他这样地依偎在一起看星星,她都不想将目光从闪闪的小星星身上移开,直到仰头仰得都有些累了,她才低下头来看身侧的男人,“我们下一站要去的地方是渔村吗?”
“嗯!”男人点点头,不惊讶她已经猜到了,毕竟渔村对于他们有着什么样的特殊意义,他们心中都很有数!
提起渔村,程俏俏的眼睛里就充满了无限的憧憬,连声音里都有着无尽的怀念,“都好几年没有去过了,也不知道那里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当年住过的房子还在不在?”
她说着,又换上了一种很欢快的语调地捅捅男人的胳膊,“你说要是现在我们过去的话,还会有人认识我们吗?假如我们告诉还认识我们的人说,我们要结婚了,你猜他们会不会很惊讶!”
邹昊,……
当年俩个人扮演角色扮演的那么好,只怕现在回去那么说的话,他们指不定会说他们是乱伦吧。
不过仔细想想可能也不见得,说不定当初已经有人看出来一些端倪了呢?
毕竟他们还有年龄差摆在那里!
想到此处,他笑了笑,放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手紧了又紧,“不如我们到时候去了演两场戏?”
“演戏?演什么戏?”
“就你刚才说的,碰上还认识我们的人就说我们是兄妹,碰上不认识的就说是夫妻!”
“你……”程俏俏真无语了,这人该不是和京都傅小爷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所以时不时地也想发挥一下自己的演技!
她想了想,没有说支持他的想法,也没有说否认他的意思,只是不长不短地叹了口气,“其实坦白来说,咱们在渔村里时虽然没有受到什么特别的照顾,但也确实没有挨到什么欺负,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对于帮助过我们的人,我真的挺想去感谢感谢的!”
尤其是当年那个租房子给他们的老人,她真的挺想去感谢一下的!
男人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想说什么但终是没有说。
小渔村可以说承载的是他从云乡出来的这些年的光阴里最为舒适的一段生活,尽管当时并不这么认为,但不能否认,这么多年里,也就只有那两个月他是活得彻底放空了自己。
后来的那些年里,他读夜校,他学习了很多技能,甚至他还在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情况之下开了一间属于他自己的安保公司。
这一切又一切的动力来源都来自于他身边的小丫头,这辈子,除了宠她,他能给她的就只有狠狠地爱她了。
两个人就这样天马行空地坐在那里聊到了大半夜才回木屋里去睡觉,自然不可避免地在睡觉之前,又来了一场持久力度满满的睡前运动。
程俏俏还有意识的那一秒里就想,就照这个男人这般厉害的节奏下去,她怕是这辈子都在这方面上追不上他的脚步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从此以后她不应该再想什么减肥的问题,因为这个运动真的很锻炼人,故而,她以后应该更放开了吃,而且还完全可以专捡那些热量高的她又喜欢吃的吃。
第二天俩个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收拾好点行李以后,就又开始了开往渔村的旅途。
近乡情怯使然,越接近渔村的方向程俏俏心底就越有些小紧张起来,尽管坦白说起来,渔村那里根本就不能说是她的故乡或是别的,但到底那里发生了太多于她意义非凡的事。
而她最不能忘的就是那年邹昊为救她浑身是血地被拉回京都的样子,这条路,明明就发生了那么多的变化,明明已经很难才能找到当年的迹象了,可她依然是很快地认出来了,并且也找到了当年的那个令她魂都快没了的感觉!
当年之事,可以说是惊乱了整个一向平和的小镇,她还记得,当时当地的警方都参与了进来,程习之那时真的是走了很多的关系,又费了很多的财力才算是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
风波过去,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她就常想的事情就是如果她不是程家人,如果她不是有个待她那么如亲生女儿的哥哥,那她应该早早地就死了吧!
就更不要提现如今活得这么好,还就像个神话一样地和她一直倾心爱了多年的男人在一起了。
只是,如今故地重游,那些惨烈的画面在脑子里一闪现,她内心深处仍是有些怕怕的。
“都过去了!”男人的声音响起来的同时,温暖的大手已经握住了她的小手。
四目相对的瞬间里,彼此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的颇有一种相濡以沫的情意。
过了一阵儿后,程俏俏垂下眼敛对邹昊摇了摇头,“其实这么多年,在我心里,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件事!”
她停下来,再度开口时嗓音里已经有了一丝微的哽咽之意,“不管是后来去了英国,还是现在又在京都,我时常都能想起这件事来,你倒在血泊里,还有你躺在医院里时已经没有气息的样子我始终都不敢忘,以前常听人说,一个人年轻的时候不能爱上太惊艳的人,可我想来想去都是不赞同这句话的,我从很久以前就想,这辈子如果不跟能在一起,那以后不管我是跟谁结了婚,我都是属于那种客死他乡的!”
男人静静地听她说完以后,牵起她的小手放到唇边落下一个吻,“以后没有什么能把咱们分开,当年那些事情太血腥,你以后不要再想了!”
“不!”程俏俏很坚持地,“那些事情无论以后怎么样,还有无论以后再过多少年,我都不会忘,也不准备忘,你身上那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也绝对不允许我忘!”
她说这些的时候,漂亮的猫瞳里很是坚定,就像是虔诚的教徒在说起自己的信仰时一样的。
邹昊叹息,“俏俏……”
“你听我说!”他不过是才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就匆匆地又打断他,“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在重症监症室的那些天里,每一分对于我来说有多难熬,我每一秒都想在医院里陪着你,可是所有人都不同意,那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梦到你,那一年我十五岁,我就想的是,如果这个人真就这样因我死了?那我以后要怎么办?万一将来有一天他的家人来找我向我要他时,我又该怎么办?”
“然而,这些都不是让我最难过的,我最难过的就是我牵挂你牵挂得每一天都难受得都跟要死掉了一样,一下子没有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才是有利于你快一点醒过来的,就只是想着,在你还好好的时候,你对我说得最多的就是希望我能好好学习,所以我就朝着那个方向去努力地,争取让自己学习成绩赶快提升起来,然后等你醒来的时候,好告诉你,我现在很乖,特别乖!”
这些话埋藏在程俏俏的心里已经太久太久了,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寻到一个合适的开口机会,事实上,如果不是昨天白天的那场欢爱,令她意外看到了他胸口的那道刀痕,还有今天又恰好又回渔村,她仍旧是找不到一个机会开口,所以现在,她就一股脑儿地把这些话都给说了出来。
邹昊到底是一个男人,而且讲实话,在没有爱上这个小公主以前,他不管是生活里还是感情上都挺粗枝大叶的,当年虽然也动了心,但自卑的心理一直在作崇的缘故,从来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想事情,想他们之间,几乎是很少地站到她的位置上去看,去想,故而也是真的不知道她当初竟然有这么多这么多的心思。
“对不起!”对于以前的那些年里,除了对不起以外,他真的不知道还能还可以跟她说些什么,“如果我知道你那么挂念我,我一定早一点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