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也没有问。
很快,韦源承也到了,看起来,比春节的时候瘦了一些。萧艺侧头在杜娟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杜娟笑着又露出了两颗虎牙。韦源承看了看那女孩,也有些莫名其妙。
喝得还是会稽山。杜娟酒量非常好,一杯杯喝下去,脸色如常,还时不时露出小虎牙笑一笑,和萧艺的亲密动作却多了起来,到后来,萧艺的一只手便一直拉着她的手。韦源承看不惯,问陈芒:“这是什么情况?萧艺和周筱怎么了?”
陈芒摇摇头:“再说吧,现在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
韦源承恨恨地说道:“他这是在犯蠢。”
陈芒没有说话。
因为有杜娟在,韦源承很快提出散了,说要回家看英语。对于韦源承,陈芒有时候是敬佩的,他身上始终保持着对知识的单纯热爱,这是他和萧艺都缺乏的。
从饭店出来,陈芒又去了一趟清荷书屋。庞清还是在他常在的那个位子上,陈芒再一次替他付了茶钱,庞清又说起那个赌石活动。陈芒问道:“具体什么时间?”
庞清摘下头上的鸭舌帽,用手指撸了撸头发,说道:“早就过去了。你如果有兴趣,接下来还会有一次。”
“下一次是什么时间?”
“就这几个星期吧,时间定了我打你电话。”
又坐了一会,说了一些火车论坛上几个诗人的趣事,陈芒起身离开。回到家,已经有些晚了,没想到老爸陈勤元还坐在客厅里抽烟。看到他的脸色,陈芒觉得有问题,问道:“爸,怎么了?”
陈勤元抬起脸来,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憔悴,无力,说道:“拆迁已经开始了,今天镇上和村里的拆迁组已经来过我们家了,标准才是750一个平方,我们家是新造的房子,赔偿标准竟然和他们的老房子一样。我想不通啊。陈芒,你现在在政府里,你好好打听一下,其他乡镇的赔偿标准是怎样的?”
陈芒家在长溪村,属于长湖区十面镇。十面镇的拆迁工作早在几年前就开始了,赔偿标准多有不同,安置房的标准也各不相同,村民和镇上也矛盾重重,有上访的,也有将村里小组长、村长等人告上法庭的。因为上面对拆迁补偿没有一个硬性的标准,加上农民对于政策的盲目性,所以,基层在处理拆迁问题时,灵活度太大,执行者权力太大,缺乏公正公平和公开。这些事,陈芒也略有耳闻。他想了想说道:“每个乡镇的标准可能都会有些出入,不过,我会去打听的。村里有人家签字了吗?”
“很多人家都签了。”陈勤元气呼呼地说道,“这些人啊,简直就是没见过钱,巴不得马上拆掉,马上拿钱。他们不知道,虽然一下子能够拿到一笔钱,但我们的根再也没有了。”
陈芒点了点头,想起小时候,他和伙伴们在村口的小溪里游泳、捉鱼的场景,想起和小伙伴们在田野里用干柴煮蚕豆吃的场景,还有春天里漫漫一片油菜花,无边无际,这一切的一切,以后都将消失了……
他走过去坐在老爸身边,又给老爸点了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支,说道:“其实,拆迁对农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一下子可以拿到一笔钱,但钱是很容易贬值的。而且离开土地,很多农民很难找到工作,坐吃山空。最糟糕的是,现在的拆迁房已经朝高层和小高层发展,农民们一直和土地打交道,住在高层、小高层里,不接地气,身体也容易出问题。其实,在签约之前,大家应该和村里的书记、村长好好谈谈,让他们跟镇上沟通,拆迁房最好是排屋,实在不行也得是多层。”
“陈芒,我们村这些人啊,没用,一个个都不长脑子,根本没有打算的,听到拆迁就疯了……”陈勤元一说一肚子气。
陈芒安慰道:“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办法。另外,我们自己家的事,你也别太操心,只要房子在,如果你不满意镇上的条件,可以不签约。没关系的。”
“我怕他们强制拆迁。”陈勤元说道,“隔壁镇就有这种情况的。政府里做事,有些时候也不是那么正派的。陈芒,你也在政府里,老爸今天跟你说,你虽然是干部,老爸也希望你一步步往上走,但你要记住,做官,先要做人,要为民办实事。别被人家背后戳脊梁骨。”
“老爸,你放心。我有数。”
“另外,你自己的事,也要抓紧了。这几天,村上几个比你小的,都已经定了结婚时间呢,大家都急着在安置房分配之前生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