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聚满了苦楚,这表情突然活脱脱好似一个小孩,因为被抢走了什么东西而马上就要哭出声来。
可是,凌厉是不可能再哭出来的了。
他只感到双手被什么力量一弹,耳鼓中腾地一声。一刹那的残留知觉让他清醒地辨别出邱广寒丰润的肌肤与自己枯糙的指尖的对比。这样就好了么?这念头不甚肯定地在他心里下意识地一闪,却随着一切知觉的失去湮灭了。
两个人同时倒下。
凌兄弟!邵宣也慌忙去扶他,拓跋孤便去扶邱广寒。她恬静地靠在他怀里,红润的脸色似乎让他探她脉搏的动作变得多余。
可以了。拓跋孤只说了这三个字。他抱她起来。
广寒他真没事了么?邵宣也站起来道。
你不如不要关心她的好?拓跋孤语带讥讽。
邵宣也一时竟说不出话。他看着邱广寒,姜菲看着他。她看见他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疼惜与愧疚来。她又垂头去看那个此刻靠在她臂弯之中,双目紧闭的凌厉。
倘若她是邵宣也,她也会不知道该先关心谁的。
邵大侠。她忍不住道。邱姑娘看来没什么大碍了,先想办法救凌公子吧!
邵宣也失神地点头,有点手忙脚乱地又矮身扶住了凌厉,准备运气以真力恢复他的知觉,那一边拓跋孤已抱着邱广寒往外走去。
劝你不要动他。他冷冷地抛下一句。否则他只会死得更快。
邵宣也一怔抬头。那你……
他想问那你有没有办法救他,拓跋孤却已然走远了。凌厉身体方才还是滚烫,一转眼竟陡已冰凉。只见他气若游丝,呼吸轻颤,显然已是冷极。
拓跋孤……太可恨!至少凌厉也是救了他的亲妹妹,他竟这般待他!——我去寻他!邵宣也猛地站起来。
你去也没用。门口已经有人开口,正是顾笑尘。教主不会救他的。
邵宣也正欲发作,顾笑尘却已然抬手,掌心里摊着粒小小的棕色药丸。先给他服一粒这个。他眉头微蹙。
这是什么?
醒酒的。顾笑尘说着,有点不耐地偷眼回头看了看,又转回道,快点!
姜菲将药丸拿过,看了看,道,醒酒的,为何要……
你给他服了就是——否则他半刻钟怕都捱不到了。
顾笑尘说着,似乎也不便久留,只又加一句道,你若是太湖金针的传人,用针灸之术或可一试,但切记不要以青龙心法以外的内力强疗。告辞。
他说完,匆匆离去。
两人也只那么犹豫了一刹,知道此刻也顾不得太多,便将丸药放入凌厉口中,捏了他喉咙迫他吞下。
——总好过看他立时死去。
凌厉呼吸好像平稳下来,身体的恶化有所减缓。姜菲取出了施金针的器具来,道,他此际身体这般虚弱,也的确受不了任何外力了,也许就只有金针过穴可以一试——邵大侠信得过我么?
邵宣也点点头,拭去额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