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降落在地上。星河发起了高烧。
其实自懂事以来,这样的高烧就是一年一次,每次烧退后星河就会感到对鬼物的灵感敏锐了些,所以之前一直也没去在意。可是为什么今年偏偏发生在现在呢?
星河烧得浑身滚烫,但他一直在向庐山方向走。
他走过荒郊野岭,想起桃花江两岸的繁花,先生曾说要摘来酿桃花酒,和他一起喝个大醉。他走过屋舍人家,想起临沧山上那栋小小的屋子,先生曾手把手教他写字,嘲笑他的字“写得和蝌蚪一样丑”。他走过热闹的街口,想起曽央求先生带他去中原的城市看看,宛洛人家百万,该是怎样的人间烟火?
星河终于力竭,倒在路边。
昏迷之中,他感到有人轻轻托起了他,带他到一处温暖屋舍,为他擦去脸上的汗渍污垢,喂他苦辛中微微透着一丝甘甜的药水,就像两年前先生所做的那样。
”先生?”星河挣扎着呢喃。
”你说什么?“眼前一个明丽少女托着一个药盘,药盘上放着一只碗,碗里搭着一只小小的勺子。
”先生,快来!“少女向后面喊道,“这人醒了!”
星河给她高亮的嗓音吵得头痛。
“你是谁?”星河问。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少女把药盘放到床头的柜子上,拿一个枕头垫在星河身下,好让他坐起来。她做得自然,星河只好接受。“好好的,怎么会倒在路边?要不是先生捡你回来,你要不是被人贩子捡走,就是被牛马踩死了。”
星河不答她,只问:“我在哪里?”
少女似乎没意识到星河的防备:“草庐呀。这是我和先生的草庐,先生说这是‘结庐在人境’的意思,就是说我们暂且居住在人间,好细细地关照着……”
“姗姗,”外头走进来一个人,打断了少女的话,“他醒了么?”
少女回头脆生生道:“先生!”
那人嗯了一声,走到床边,少女忙去拉来一张交椅,然后站到椅子后面,那人也就从从容容坐下了。
星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既然醒了,说说吧。”那人理了理衣摆,“苍梧究竟怎么回事。”
星河还未作答,少女已经尖叫起来:“你是苍梧弟子?”
星河马上摇头说我不是。
那人淡淡道:“不是苍梧弟子,身上却有苍梧的道法。”而且阴元浑厚,简直好像一口气吸取了数万个人的精魂一样。
少女笑着说:“你别怕,先生以前也是苍梧的。论起来,你应该叫先生师叔,叫我师姐。”
“姗姗,”那人好像有些无奈。
少女一吐舌头,“糟了,先生又要嫌我多嘴啦。”
“抱歉,我没有听师叔们说起过。”星河谨慎道。
那人点点头说:“他们不说起是对的。”
“我多年未回苍梧,已经料到故地难免物是人非。但是如今种种,竟不是仅仅’物是人非‘就可以形容的。我先问你,苍梧的大弟子丹殊,为什么突然成了魔头?传言他屠尽秦州,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可是真的?”
星河答:”是。“
那人沉默许久,又问:”四弟子椿杪,勾结妖魔,盗取先天神器,破坏人间灵气平衡,致使人间妖物横生,为天下唾弃,这也是真的?“
星河艰涩道:“是。”
那人身体前倾,急切道:“冲虚真人呢?冲虚真人就放任不管?”
“师祖他,多年前已经仙逝了。”
那人嚯地站起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