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脚的骨头疼,那不是自然生长的疼痛,而是蛊毒在起作用,它在把我整个身材容貌,像刀削斧凿一样,往晏昉的方向扭转。”
就连晏昉自己也留意到了这一点,偶尔他会开玩笑道:“阿肇,你怎么越来越像我了?你是我儿子吗?”
但没有人把这种转变当回事。
因为它发生的过程实在太漫长了,那位设计这个方案的云禳国太师说,完整改变下来,差不多要三到五年之久,改变是在一点一滴之中微妙发生的,谁又能看出自己身边,日日相伴的那个同伴,昨天和今天有了些许的不同?
更严重的是,在“姽画术”这种渐进式的改变之下,一旦达到某种程度的相似,模仿者甚至能够直接感受到被模仿者的情绪,也就是说,第一时间知道他究竟是在高兴还是在悲伤,亦或是在生气……
“所以这些年来,我虽枯坐在这儿,但过得并不孤单,你们明白吗?”阙离肇冲着他们淡然一笑,“我能感觉到晏昉的心情,无论他是高兴还是愤怒,还是伤心。小丫头,你外祖二十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令他非常高兴的事,我一直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
甄玉张了张嘴:“……我外祖二十岁那年,娶了我外祖母。”
阙离肇点了点头:“难怪呢。那么,十五年前又发生了什么,令他痛苦万分,几乎想要自戕而亡?”
“!!!”
甄玉想开口,眼泪忽然充盈了眼眶。
她从来不知道,外祖父因为甄玉生母的过世,竟然曾如此难过,甚至想要自杀。
“我母亲过世了。”她终于,哑声道,“我母亲是我外祖最疼爱的孩子,也是最小的孩子。她的离去,让我外祖非常伤心。”
阙离肇愣了一下,他深深叹了口气:“原来,他曾经历过如此的坎坷。”
岑子岳忽然沉声道:“前辈,按照你的说法,在姽画术的帮助下,你越来越像晏昉,但你毕竟是金发,这个怎么改?”
“我们这些姓阙离的王族,自从到了大祁,就都纷纷染发,名义上是为了不引起大祁百姓的围观,尽量低调生活。实际上,这也方便了鱼目混珠计划。”阙离肇笑了笑,“一开始我的头发确实是金色的,但是半年之后,它就自动转为了黑色,甚至不需要我再拿染料去染黑它。”
甄玉瞠目指着他:“可是你现在又变回了金发啊!”
阙离肇长长叹了口气:“那是因为,后续我没能拿到从突厥送来的姽画药。药一旦断了,改造就会中止。头发是不断生长的,就渐渐转回了金色。”
他说完,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小丫头,你仔细看我的脸,虽然和你外祖很像,但毕竟还是有一两分的区别,对不对?”
甄玉被他这么一说,又细细看了看他,不由点头:“是的,你和我外祖确实很像,但还是有很细微的差别,至少,我是能认出来的。”
“药为什么停了?”岑子岳追问。
“很简单,因为我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