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这两个突厥人太过轻敌了,没想到一个十岁的高官之子,竟然会随身带着匕首、藏在衣服里的袖箭、还有那种能勒死人的、又细又长又尖锐的锁链!
谁家孩子会带这么多可怕的东西在身上!
这到底是去上学还是去杀人啊?!
那两个突厥人,过于轻视晏昉,大概在他们看来,比起马背上摔打长大的突厥孩子,中原的孩子都很软弱,只会念书,那些达官贵人的儿子更是矜贵得像女孩一样,恨不得有十个丫头伺候,风吹吹就能吹坏。
他们甚至连搜身这么基本的事情都没有做。
……扭打中,晏昉杀了一个绑匪,另一个也重伤倒地,流血不止。
杀了人之后,晏昉跌跌撞撞从那农家院子逃出来,刚巧遇上了一个停在路边的赶车大爷,他看到晏昉浑身是血,脸上又是泥又是土,不由吓得直叫。
但晏昉让他不要叫,他掏出荷包里的一个小金果子——那是冬月节祖母给他的小玩意——求那赶车的大爷将他送回京师晏家。
“那地方我都还记得。”晏昉颤声道,“父亲若不信,现在就差人过去找!就算尸体被他们处理了,但血迹总是抹不掉的!”
晏正道一时沉默不语。
如果这孩子说的是真的,刚才家里沸反盈天的状况,万一被暗中观察着的突厥人发现,马上就会有人去处理那具尸体。
就算现在跟着这孩子找过去,怕是什么都发现不了。
而如果这孩子说的是假的……那就更可怕了!
他能编造出被绑架又反杀逃出这么一套复杂的戏码,又不惜忍住疼痛,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逼得他们不得不相信他,这样的用心,不可谓不深!
他忽然心中一动,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孩:“如果你真是阿昉,为什么要带那么多危险的东西在身上?你今天只是去太学院上课。”
晏昉垂了垂眼帘,他哑声道:“我觉得危险……”
晏正道抬了抬眼角:“什么意思?”
“我觉得不对劲。”晏昉轻声道,“一两个月以前,我就觉得不对劲,那个阙离肇……他长得越来越像我了。”
男孩这句轻轻的话,令晏正道夫妇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我……其实我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最近小半年,书院里的同窗经常把我和他认错,先生也会叫错我们的名字,可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晏昉的眼睛充斥着泪水,“一开始明明很不像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所以你就带着匕首去上学?”
晏昉开始无声落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我想告诉你们来着……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告诉了先生,可先生说我胡思乱想,人怎么可能像另一个不相干的人?他叫我把心思放在书上,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可我真觉得不对劲呀!”
他哭得那么惨,晏夫人站起身,她想要去抱自己的儿子,可是晏正道拉住了她。
他冲着妻子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即便如此,也没法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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