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岳也同样信任他,所以珈蓝关这一战,岑子岳才会派他出马,没想到赤凤营刚刚成立的第一场战役,就遭到了惨败,不光关雄死了,珈蓝关也丢了。
所有人都把愤怒的目光投向了岑子岳,甚至私底下骂他,说他是“穿黄袍的纨绔小儿”、“天子在拿国之利器给他弟弟玩耍吗?!”“不会带兵打仗,就赶紧滚回京师玩他的笼中鸟去!别糟蹋普通将士的性命!”
大家认定,都是因为他判断失误,过于轻敌,所以让关雄只带了一万人就出去了,却没想到突厥会拿出五倍重兵押注在珈蓝关上。
主帅的一念之差,让关雄兵败身死,刚诞生的赤凤营旋即遭到沉重打击,还损失了一万宝贵兵力。
“大家私底下骂得可难听了。”给甄玉讲述这段往事的承影,当时笑眯眯道,“公主,你见过王爷哭吗?我见过,哭得像只小狗一样。”
甄玉看承影说得笑眯眯的,像是在讲岑子岳小时候的一桩糗事,可是她却听得心里酸楚难当。
那时候岑子岳才多大?十八九岁吧?临危受命,才接下赤凤营没多久,第一仗就是惨败,连一向照顾他的老将军也搭进去了……关雄当初若没留下来,恐怕还能在老家含饴弄孙呢。
结果呢,就为了他的错误决定,关雄死在苦寒之地的珈蓝关,更惨的是连尸首都没抢回来。
“突厥说什么都不肯归还关雄的遗体。”承影淡淡地说,“王爷主动去求了,也没求到。”
“为什么?”甄玉问,“人都死了,还留着尸体干什么?”
承影轻轻吁了口气:“公主有所不知,关雄这人,终其一生都在素州与突厥人为敌,而且因为资历很老,他在突厥那边的名声不亚于你父亲。突厥人早就把他当成了煞星,为了防止关雄尸身作祟,突厥王让国师用一种萨满咒加诸其身,深埋进冻土内,上面垒上了数百块一尺见方的巨石,是生怕他会复活呢。你想想,这样一来,突厥怎么可能答应把关雄的尸体归还回来?”
甄玉沉默良久,这才道:“这件事,王爷确实有责任……”
“但不是他们说的那种责任。”承影打断了她,“其实关雄是主动要求出马的,王爷也曾劝过他,说突厥很可能会加大力度,他带一万人出去,太过轻敌。可是关雄不听。”
“原来是这样!”
“说到底,是关雄倚老卖老,觉得王爷幼稚无能,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承影苦笑道,“王爷那年才十八岁,关雄呢,五十五岁,老东西怎么会听一个小孩子的话?况且他认为王爷是靠他扶持上位的,所以更自大了。自大的结果是什么?喏,兵败身死。”
甄玉叹了口气:“只可惜,后果却要让王爷独自来承担。”
“是啊,害得王爷哭得好惨。但是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承影郑重道,“为人主帅者,是不可以软弱,不可以无主见的。正因为他一时怯懦,害怕得罪关雄,这才导致了珈蓝关大败——这事儿若是换做公主您的父亲,会这么处理吗?当然不会,他只会把不听话的关雄抓起来,抽他一百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