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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和徒弟死得很冤,王有余则死得更是稀里糊涂。
第一件纠纷,两个小兵的资历都比较浅,所以他们摄入有毒的鸡鸭鱼肉,不如王有余这个十年兵。
军营里是这样的,资历越年长的老兵,吃得越好,然而在此刻的赤凤营,吃得越好,菜色越丰富,中毒的可能就越高。
最惨的是洪世宽这个带兵官。他是个军头,除了岑子岳和袁文焕,伙房最优先照顾的就是这些带兵官,普通士兵顶多分一两片的炒腊肉,昨晚,他得到了一大碗。
“我有五年没回乡了。”洪世宽哑声道,“当初娶了媳妇没半年,我就回营了,去年有个老乡进营,他和我说,似乎看见我媳妇和一个陌生男人走在路上。”
甄玉默默叹了口气:“洪军头,一个无聊的闲人,随口说的一句无聊的闲话,你就放在心上了?如果你媳妇没做错事,你这不是平白冤枉她吗?”
洪世宽的笑比哭还难看:“可我太久没回去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媳妇她还在老家等着我吗?会不会已经守不下去了?”
而他的这份胡思乱想,被摄入体内的贪嗔痴给严重放大、扭曲,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惨剧。
至于袁文焕为什么没有中毒的迹象,原因很简单,他经常被岑子岳拉回王府就餐,要么就回自己在京师的官邸,袁文焕没有在营里吃饭的机会。
很快,赤凤营的带兵官们,全都知道了犒军物资有毒的事。他们一时间气得不得了,还有的火冒三丈,嚷嚷着要去找兵部算账。
岑子岳却冷冷道:“首先,兵部不会那么痛快认下来,其次,下毒的事肯定不是兵部的意思,是有宵小从中作案。你们几个先给我控制好情绪,多喝生姜汤!不然做出了不可收拾的事情,岂不正中了敌人的下怀?!”
他这么一说,那些带兵官互相看看,不嚷嚷了。
“另外,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甄玉忽然道,“犒军的食物有毒这个消息,就到你们为止,不能传出去,否则对方很可能马上想对策了。”
带兵官们都答应下来。
其中一个老成持重的带兵官,思忖着说:“可是王爷,眼瞅着快过年了,放着这么多鸡鸭鱼肉,碰也不能碰,将士们心里会有气的。”
远远的,甄玉忽然道:“不管怎样,也不能再让将士们进食有毒的肉类,你们务必得将它们严密封存,我让太白醉那边先送一些猪和羊过来,这两天帮你们应付一下。”
袁文焕摇头道:“这个钱怎么能让公主您出呢?况且太白醉一家酒楼,也负担不起这么多人的用餐。我来掏钱,让人赶紧去附近各个州县买一批回来。”
岑子岳摆手道:“我今晚就进宫,将事情禀报陛下!这是攸关赤凤营将士温饱的问题,理应国库出钱!”
甄玉却站起身来:“这件事,我去和陛下说。”
她顿了顿:“这件事牵扯到了兵部。你们赤凤营是苦主,但你们去闹,兵部只会和你们扯皮,那些人为了自己的官位和面子,打死也不会承认的。还是我去和陛下说,这样一来,兵部就不好推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