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她面前。
花锦程咳了大概二十多声,这才缓了过来,她接过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憋死我了——”
卡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顺了。
花锦程白皙的脸庞上浮现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梨儿,从今天起,闭门谢客,不管谁来,就说我在病中,一律不见。”
“又闭门。”梨儿蹙起了眉头。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话。”小六子伸手戳了戳她的背,“去给小姐熬碗热汤喝。”
“哦。”梨儿应了一声,也不耽搁,立刻就去忙活了。
“教的不错。”花锦程倒了一杯茶,含笑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戏谑。
梨儿这个丫头很耿直,说白了,就是心眼儿少,不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都表现在脸上,不怎么会做戏。
“可造之材,教好了,是小姐的得力助手,她比我,要精明多了。”小六子实话实说,梨儿不笨,但脑筋却不往阴谋诡计上转,再加上她很善于看别人的脸色,猜别人的心思,只是这个技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而已。
“任重而道远。”花锦程点点头,等梨儿进来,一口气将热乎乎的汤全部都喝完了,然后便让她找出了房间中所有的荷包帕子以及贴身的衣服。
花锦程看着那些东西就觉得头大,思来想去,贴身的衣物她让梨儿妥善的放好,争取做到不管是谁,都没有法子找出来,然后那些荷包锦帕什么的,她用很小的毛笔沾了前些日子搞来的墨汁,然后在每个物件白色的地方都写了一个小小的凡字,等墨迹干了,那块地方也便不那么显眼了,如果不仔细看,谁能注意的到那里有一个字呢?
“这个荷包,放在我梳妆盒里。”
花锦程拿了一个绣着鲤鱼的荷包。
那荷包是白色的缎面,红色的鲤鱼在上面尤其的显眼,一白一红的对比也让颜色越发的亮丽了起来。
花锦程的手指仔细的摸索着那条锦鲤,唇角慢慢的浮现了一抹冷傲的笑容。
……
转眼间,离李烈来江城县也已经有七八天了,花锦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些过来的绣娘也纷纷跟梨儿打听她的情况,但却都被梨儿给敷衍过去了。
花锦程心里装着事儿,再加上晚上也都睡不好,所以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儿,下巴尖尖的,让人看了就心疼。
“小姐,不然咱们出去吃一顿吧,这些天你吃的东西都不多,身子可受不了。”梨儿一边替花锦程梳妆一边说道。
花锦程将梨儿给自己戴的首饰一件件的拿了下面,最后只用了一根乌木簪挽住了长发。
“小姐,你这样太素净了。”梨儿蹙起了眉头,她早就注意到了,花锦程根本就不爱打扮,寻常女孩子爱的玛瑙珍珠簪花,她一件都没有,要不是面嫩,活脱脱的就是一三十多岁的清贫妇人打扮。
花锦程捏着那个白色的荷包,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这才起身,“首饰多了,压的头疼。”
梨儿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拎着食盒跟在花锦程后面走了出去。
房门已经被锁好了,再加上院子里那么多的秀娘,花锦程倒是不担心有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
头上顶着炽热的太阳,梨儿热的一直用帕子擦汗,花锦程缓步走着,每一步都好像是丈量好的一样,倏地,她停下了步子,秀气的眉头拧起,“他怎么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