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莺莳刷的一下脸就红了,做贼心虚似地一把抱起桑小小,抬手就捂住她的小嘴巴。转身同叶思惘讪讪笑道:“大师兄,我突然想起我屋里还炖着肉呢!我回去看看!去去就来!”说完也不等叶思惘回答,便提着桑小小一溜烟地跑走了。
殿中,坐着老四和老七正在弈棋,老七端着杯茶眉头也没太,只从叶思惘招了招手道:“小叶来的正好,块帮我看看这盘棋。”
莺莳常在气宗开小灶,叶思惘自然而然便被留下来食午饭。席间叶思惘看了看桌面上的菜品,似笑非笑地问道:“你顿的肉呢?”
莺莳皱了皱眉头,继续扯淡:“糊了。”
将叶思惘送出气宗,莺莳将手中他的外衫递还给他。雪簌簌下着,皑皑一片,偶尔传来一两声鹤鸣。叶思惘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瞧见莺莳果不其然还站在原处,而莺莳在叶思惘回身的那一霎笑容晕开,笑得很是好看。叶思惘楞了半晌,忽听莺莳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师兄,你下次来我给你炖肉。”
叶思惘:“……”
送走叶思惘,莺莳便去九曲楼中将紫玉簪,枫香脂,娑罗子各取了几钱,按份例用油纸包好,又摸了几张符纸照例同桑夏交代了一声,便往烟萝镇去了。
莺莳去到客栈的时候,翁碧沉并不在厢房。莺莳等了半晌,直到夕阳西下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回去了,便叫来小二,给了小二几钱银子,将油纸包交给他,又同他交代了该如何服食,这才离开客栈找了出偏僻的地方拿了一张缩地符回琼华派去了。只是她不知,自己前脚刚离开客栈孟沉香与另一个弟子便从一旁的巷子里探出脑袋。
“莺莳?”孟沉香眉头皱了皱,抬头瞧了瞧莺莳出来的地方,拿手肘戳了戳身旁的姑娘,道:“半夏你进去问问,莺莳她进去做什么了?”
第二日莺莳路过御剑台时被几人拦住去路,为首者正是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有些趾高气昂的孟沉香。明显的来着不善,但莺莳还是堆起一张笑脸,笑着招呼了一声:“沉香。”
孟沉香看了一眼莺莳,环着手臂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还是你们气宗规矩好,要下山便下山,不归宿便不归宿了。”
莺莳听出孟沉香的话里有话,以为她说的是自己上罗浮山上那晚没有回来的事情。沉了沉息,道:“我在罗浮山碰到了禁制,人都不能出来便只好将就着留宿一晚了。”
“哦?”孟沉香挑了挑眉,上前一步凑近了莺莳,问道:“你是一个人吗?”
莺莳张了张嘴,看见孟沉香有些刺眼的假笑心中忽然有些了然。她扬起下巴,亦是似笑非笑地问道:“沉香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孟沉香道:“听说你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披着件男子的外衫?那你自己的外衫哪里去了?”这话说的十分的不入耳,甚至还有些下作。周围几个弟子不禁掩嘴轻笑起来,而笑的自然是莺莳了。瞧见莺莳面色冷了下来,孟沉香又道:“难不成那人是你相好?你今日去烟萝镇,是去会相好去了?”
莺莳心中又是羞赧又是气恼。但目光扫过面前众人,莺莳忽然便明白了,孟沉香此番来截她根本就是早有准备。莺莳掩在袖中的手收成了拳头,告诉自己没必要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生气。莺莳臻首,眼神淡淡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孟沉香身上。莺莳道:“怎么说修行之人都应清心静气,沉香你觉悟那么高不会不知道吧?”
秀眉一挑,孟沉香上前一步:“我有没有觉悟如何轮到你说话了?!”
“如何轮不到?”冷冽的声音传来,莺莳的心忽的像漏掉了一拍。只见叶思惘缓步而来,眸色清冷。叶思惘负剑而立,顿步到莺莳身侧。眸中并无多少波折,他只是淡淡将目光落在孟沉香面上,声音略有一沉。道:“莺莳与师父是一辈,论辈分你我得叫她一声师姑。既是师姑,如何说不得你了?”
叶思惘平素难得同孟沉香一次说这么多的话,如今这么说了,确是护着莺莳。孟沉香心中不甘又满是愤恨。项背起伏,孟沉香终是别着头,语气生硬地同莺莳说了一句:“师姑,对不住。”
莺莳心中亦是有气,并未开口。叶思惘提步向她走来,莺莳抬头目光落进他的眼底,了会了他的意思便在叶思惘转身之际同他一并走了。然而没走几步,叶思惘忽然顿住,半垂着眼眸余下一个侧脸,淡淡道:“还有,那一日莺莳身上披着的……”说到这里,他刻意顿了顿,复又续道:“是我的外衫。”
说完,便留下那一帮站在孟沉香身边,此时不知该如何自处的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