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而月儿那小蹄子,果然是个心思多的,仗着生了姐儿,便花言巧语的哄着沐逸山带她们娘俩去了边关,结果却是成了黄氏的狗腿子。
主仆俩提及往事,心里都不平静。
芸妈妈不禁暗想,“是啊,当初若不是鲁妈妈,我哪里还有命在?”
“鲁妈妈是大奶奶的心腹,十几年来从没变过,就是不知,当年她的出手,是她自己个儿的意思?还是大奶奶示意的?”
另一边薛如兰也是灵机闪现,“咦,初芸也是侯府的家生子,她也有兄弟姐妹,虽不是上阵杀敌的沐氏英雄,但在府中也是颇为要紧的管事,何不叫初芸帮着我去查探一二呢?”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芸妈妈,头疼不已的事情,便有了解决的办法。
她现在不敢相信身边的人,也是的另外收用几房心腹了,现在不妨先暗中行事,等到大爷的事情落定,再去夫人那里将人讨过来也就是了。
想来,她弃用薛家的奴才,改用侯府的人,梁文玉只有高兴,断断没有个不答应的。
芸妈妈心里那样一想,对薛如兰的几句感慨之言,就很有些想法,再想到那惨死的孩儿,心中一酸,眼眶当即就红了。
轻声道,“当初多亏了鲁妈妈,奴婢知道,都是您让她保下奴婢的,奴婢片刻不敢忘记,定会精心照顾彤姐儿的。”
薛如兰含笑拉着她的手,劝道:“好啦,过去的事情,说它作甚,你是我挑出来送给大爷的,岂能让下贱的奴才随意作践?”
“再说了,大爷当初执意要发落你,我要是明着出面,不是和大爷唱对台戏?”
“你也悄声些,莫要让旁人知道才好,依我说,你不妨凡事向前看,好好的把小妞妞照顾长大,她有了好结果,你也就有了好结果不是?”
对她来说,当初借着保住初芸给月儿一个警告,乃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倒也没搁在心上。
心里却是已经打定主意,晚上去郁芳院时,就找个机会,把这件事情跟初芸挑明了说。
却是没留意到,身边的初芸听完她的话,证实鲁妈妈当年的确是遵从主子的意思,脸色顿时一变,瞧向薛如兰的眼神,也是大有不同。
心思恍惚之下,将人送进主屋,初芸便告辞退下,临行前瞧了薛如兰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看法有了改变,她竟是从主子的身上,瞧出几分慈悲来。
玉珠亲自接住自家大奶奶,扶着人往卧室更衣,进了屋,她面带忧色的回禀,“大奶奶,巧珠昨儿半夜病了,今早请了大夫来看,说怕是风寒,最好将人挪出去将养,也免得过了人。”
“挪出去?那怎么成?”薛如兰瞧着镜子,指点着丫鬟卸下多余的钗环,沉声道:“巧珠在我身边娇养惯了,出去哪能受得了?”
“嗯,就在后院平房里另辟一室,专门给她养病,让小锣去伺候汤药,你应心照看着便是。”
玉珠将主子繁复的缀仙鬓拆开,梳顺,重又挽成随意的弯月鬓,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掩盖不住的妒色。
本想着趁巧珠这场病,正好把横在头顶的一座大山顺势挪开,自己好歹也能喘口气,可惜啊,大奶奶竟是这般宠那小蹄子,居然不管不顾的,留她在院子里养病,真是也不怕折了奴才的寿!
她们四珠同为薛如兰的一等大丫鬟,各自管着手里的一摊子事儿,本来也没有什么摩擦,可偏偏巧珠这两年的心是越来越大,仗着夫人宠爱,竟是什么都想管了。
明珠敦厚,翠珠温柔,都不同她计较,可玉珠生就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怎能咽下这口气?
暗中使绊子,上眼药的事情都没少做,一来二去,她们两人间便记下了仇,这次好容易巧珠犯到玉珠的手里,还不抓紧机会将其送出院子去,更待何时?
看着玉珠若有所思的模样,薛如兰心中暗笑,深宅大院,真是处处都有争斗,从丫鬟,到老妈子,就没有真正让人省心的地方。
可笑她以前太过自信,总认为自己手段厉害,惯会笼络人心,身边的人都是忠心耿耿。
结果,自己被自己打脸了吧?
先是出了巧珠这个叛徒,再来,又看到玉珠这个不安分的,真真是寒了人的心......
她不让巧珠出去,是要将人搁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而让玉珠经管,却是要借玉珠的手,把巧珠给彻底废了,趁机,也分了玉珠的心。
总算是解决了一个问题,薛如兰沉重的心情,也松快了些。
亲手选了枝翠玉坠粉芙蓉石的雀鸟钗簪在鬓边,又换了套家常鹅黄绣芙蓉花对襟轻纱褙子,摇着手里缀着玉荷香的缕空象牙柄美人扇,带着鲁妈妈和翠珠,留明珠看家,主仆几人往后面的郁芳院而去。
刚出房门,迎面就看到薛妈妈,急匆匆的从抄手游廊走过来,这位为着查探沐仁的差事,已经接连奔波了两天,不过都没得到什么实际性的进展,着实是心急如焚。
这会一见主子,双眼都在灼灼放光,她不好和鲁妈妈争锋,立马就将右手边的翠珠挤到一边。
殷勤的掺着薛如兰,口吻无比柔和的说着话,末了还是忍不住试探道:“听闻今日大奶奶先去了夫人院子,后又去了世子的院子,不知道可有什么发现?”
薛如兰左右环顾,见后面的人都知趣的垂着头,将装聋作哑一事做到了极致,便带着薛妈妈疾走两步,故作神秘的附耳言道:“夫人那里还如往常一样松散,翠珠那妮子那里都跑去串门子,一圈转下来,倒是不像藏着人的样子。”
“倒是世子爷那里,守卫极为森严,我想在书房瞧一眼,都被宝蓝那丫头给拦了,除了待客的正厅,那里都没能去得成。”
“饶是我借着侯爷和大爷回来,接风宴该如何安排可劲的拖延时间,翠珠和蔓儿两人,也没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两厢一比较,我看世子爷的院子,可疑的地方比较多,以往我也不是没去过武涛院,那里又有这般严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