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海报贴出来。
高傲长期雄霸风云榜冠军王座,这次又是,冠军的位置上贴着高傲的大照片,照片上的她同样非常漂亮,大眼睛笑得弯弯的,旁边还配了一句冠军感言:“相貌不是骄傲的资本,成绩也只属于过去,要想取得又一次成功只能更加努力。”
正看着龙虎榜的时候,高傲到传达室拿信,抱了一大摞读者来信、举报材料出来,旁边还有一个领导模样的人,估摸着不是副总编也得是个编委,高傲看到他的时候笑容可掬打招呼,喊着什么“郑总。”
俩人正好看到骆千帆和胡菲菲,高傲急忙向郑总介绍:“郑总,这是虹城都市报的记者,俩人也跑公安条口,不过最近日子比较烦,总是漏稿,嘻嘻……”介绍完,走过去跟骆千帆打招呼:“你们来刺探军情的?”
骆千帆叹口气说:“我们来祭拜……不是,膜拜您的!高老师,我可被你害惨了,这一周被报社罚了三百块,都是漏稿,以后有稿子能不能通个气儿啊?”
高傲捂着嘴咯咯咯地笑,“郑总,听见没,通稿都快成都市报的传统了”,转身对骆千帆讥讽道:“你和胡菲菲怎么都是吃‘二手饭’的套路啊?她以前也说要通稿,通了一次说我害她,还去公安局告我的状,我都寒了心。要通稿也行,你每天交给我一百块的罚款给我。对不住,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瞧见没,四五十封读者来信,够我看半天的,拜拜了。”
高傲像个神气的公主抱着信件跟那个郑总走了,气得胡菲菲直跺脚:“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她再送进医院住几天?”
骆千帆也郁闷,这已经是第三次被他损了!而且这次明显是在他们领导面前邀功,她奶奶的,我怎么能让他漏稿,怎么能翻身呢?
比起漏稿,眼下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今天已经是周五了,下午要开每周例会,会上要点评一周报纸,连续漏稿肯定要被拿到会上批评,真不想去开这个会。
都市报社社会部,黄国强正在为骆千帆连续漏稿“造势”。
自从骆千帆接了公安条口就跟黄国强结了仇,只要高傲写了什么稿子是虹城都市报没有的,不管稿子大小,他都会像个喇叭一样到处宣传,“骆千帆漏稿了,他总是漏稿,都快漏成了筛子,给报社丢人!”
什么样的人都有朋友,就算没有朋友,见别人漏稿期待落井下石的同盟也最好找,于是很多人都附和、造势,屁大点稿子都想看到骆千帆被罚款,被领导臭骂。报社就是个这么个落井下石的名利场。
这次又是,黄国强盼着骆千帆被大会揪出来“批斗”,然后拿着一周的晚报去找鲁鸣游说。
先递上一根烟,又掏出打火机给鲁鸣点上,云雾绕开,黄国强打开了话匣子:“鲁主任,报纸您都看了吧,最近形势可不大乐观……”
“什么?”
“你没看啊,这一周小骆和小胡漏了三四条稿子。”他把报纸展开,铺在鲁鸣的面前。
鲁鸣瞟了一眼:“哦,我看了,没什么。”
“没什么?那可都是好稿子啊鲁主任,夏总评报非拿这事开刀不可,说不定还会开罚单,您作为他们的领导,脸上也不好看不是吗?要我说啊,这俩孩子到底还是太年轻,公安局那么大的条口,担子太重,您不觉得吗?”
鲁鸣一阵“呵呵”:“老黄,我这才听明白,你是不是想把条口要回去?”
黄国强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没这意思,就是关心这俩小孩,怕他们经受挫折,一蹶不振。”
“还是老同志会关心人,你放心吧,我回头把你的关心原原本本告诉他们。”
“哎——可别,我怕他们误会我打小报告。得了,你忙吧,我去写稿子了。”
黄国强起身出来,关上门,一口痰狠狠吐在门口:“呸,对他俩比亲爹亲娘都好,就跟老子过不去!”
黄国强气呼呼地回到办公室,韩留洋等人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纷纷臭骂鲁鸣,鼓动黄国强去找夏繁天告状,添油加醋,评报的时候可以骂狠一点。
黄国强当即起身就要去找夏繁天拱火,还没出门见鲁鸣先去了夏繁天的办公室。黄国强一愣,暂时没敢动。
鲁鸣去找夏繁天也是为了漏稿的事,是黄国强的话提醒了他,他找夏繁天不是为了告状,而是为了护短。
鲁鸣手里端着个茶杯走到夏繁天办公室门口,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鲁鸣往里瞅瞅,见夏繁天正在办公室打电话,屋里没有其他人,直接推门而入。
鲁鸣进夏繁天的办公室像进自个儿家一样,轻轻敲敲桌子问夏繁天:“你的好茶叶藏哪儿了?”
夏繁天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指了指旁边的抽屉。鲁鸣嘿嘿一笑,“还在老地方”,说着拉开抽屉翻出了茶叶,冲了一杯浓茶,往旁边沙发上一坐望着夏繁天打电话。
约摸十分钟,夏繁天终于放下了电话。鲁鸣说:“你们女人真絮叨,明明三五句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先要扯上三五百句的面膜,真服了你。”
夏繁天不以为意:“尚总都不管我,轮到你管我?我正要找你,最近怎么回事,骆千帆一个星期就漏了那么多稿子,高傲的稿子可都快写疯了,自打过了年,骆千帆的势头可总是被高傲压着一头,你就没发现吗?”
鲁鸣说:“我就是为这事找你,漏稿不赖骆千帆,赖我,是我让他不要全身心扑在条口上,你最了解的,记者老盯着条口跑就会越跑越油,稿子越写越烂,我就不让他老往公安局跑,我还说了,高傲写的那些稿子也没什么意思,漏就漏吧。
“我给他布置了几个线索,他正在调查采访,只要做成一个指定山动水响呱呱叫。不过刚才我突然一琢磨,我给他布置任务你不知道,例会评报的时候不由分说臭骂一顿,那不是冤枉了他?所以就来找你说说。”
“是吗?”夏繁天狐疑地望着鲁鸣,她不大相信,“鲁大主任,我怎么有点信不过你呢?护短吧,你以前可老说我偏心,还说我护着他,现在看是谁在护着他?漏了那么多稿子你还替他兜着?”
“我替他兜什么,他写不写稿子跟我屁关系,稿费也不给我,我犯不着管他……哎你这茶叶不对啊,有点苦,上次那个茶叶好,泡开以后,茶叶都竖着,那茶叶还有没有,换茶叶。好茶叶放哪儿了,快拿出来。”
鲁鸣起身翻夏繁天的抽屉,夏繁天拿他没办法,板起脸说:“鲁鸣,你不用来搁我这儿演戏,我既然把骆千帆交给你带,批评你去批评,表扬也是你去表扬,反正你别给我带歪咯就成。”
“你这么说我就踏实了。你放心,一个月之内,那小子漏了多少稿子一定能补回来的。”
“你说的!补不回来,我扣你一半的工资。”
“扣我工资?那不行!茶叶呢,你的好茶叶放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