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中嘿笑着去拿茶叶罐,那靠墙摆着一长排的架子,上头都放着各式各样的茶叶,有一排全都是普洱茶饼,这也就是台商跑到国内刚兴起来的。
别层上的是雨前、龙井、毛尖等都有上百年名头的茶类。
“本来我就想让克纶罗旗那边移些人过来的,”谭纶笑说,“有点异想天开了,想移个二三十万。想想三峡那边才几百万人,这虽说两个县旗都挨着,可这移民就等于是动了他们的财政根子了,而且牧民都有生活习惯,这念头就打消了。”
傅链久嗤笑道:“也亏得你打消了念头,不然这真要闹笑话了,你说那边人家肯吗?”
“肯?那旗委书记都快恨死我了。”谭纶想起李耀明就摇头。
他倒听说起入常那天李耀明也在市里,整个人失魂落魄倒极点,就跟行尸走肉似的,全靠秘书扶着上车才能回克纶罗,腿都软完了。
“靠人力达不到,就只能用自动化智能化机械化来取代,”谭纶笑说,“也不那么容易,就是那渡边介让来了,那智能化的挤奶机还有芯片问题要解决,这都得一步步来。”
说着话,施可中捧着茶叶罐子回来了。
“谭哥,九爷,咱换一种茶,刚喝着那雨前是我让人买的,一千块一两,这罐龙井可是我爸的老同学亲自种的,说要是拿到市场上卖,非得上万不可,我就按一万一两给了他十万,”施可中笑道,“他想拿这茶叶来送我爸,让我爸帮他办事,我爸那性格,不把他哄走就不错了,我也不能让他恨上我爸。”
送礼是门极高深的学问,做得不好就落了下乘。不单得投其所好,还要做得没有痕迹。这拿着茶叶上门直接说多少钱一两,再往人家怀里塞,便是老同学,那也得让人不快。
施可中性格胡闹了些,可不是笨人。这种高官家里出生的孩子,从小到大见得多了,该怎么做心里都有数。
谭纶、喻东国、傅链久这种上头两代都是高官,心里更拎得清。
说句实话,这发财的门道多的是,省部级高官就为你这十万的茶叶栽倒在地,那可不划算。
茶罐揭开,就闻到一股沁入心脾的清香,傅链久探手成爪,往鼻子这边拢了下,竖起大拇指:“好茶。”
“你又不懂茶,闻着香就是好茶?”谭纶好笑道,“我也不懂,要是喻平在他说不定能说出些道道,可中,你就泡好了。”
“是。”施可中得到傅链久赞赏,一脸喜庆地泡茶。
“大诚哥去神台的事你知道吧?”傅链久闻着茶香,看着谭纶。
“嗯,我跟他通过电话,”谭纶笑道,“我哥的性格你还不知道?申野军要看轻他,那吃亏的是他。”
傅链久赞同地点头,别看谭诚跟喻平相似,半天都打不出一个响屁的那种,可真要近身厮杀,申野军都悬。
喻东国见过谭诚很多次了,可每回看到他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谭诚是属于那种不说话就能给人压力的人。
“就你老谭家给力,政坛双子星,一起坐飞机,”傅链久靠向沙发,枕着后脑勺说,“我们就差远了。”
“说这些就没意思了,”谭纶白眼说,“我跟你说吧,上头的心思我也猜不透,打听到是学院派系统出的主意,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我爸那边口风紧,不跟我说,你不让傅伯伯问问?”
“得了,我爸那我要问,他肯定不会说好听的,喻叔那就更是了,林叔……他级别有点低,不见得会知道。”傅链久歪歪嘴说。
林小娆要听到这话,非把他给抽得真歪嘴不可。
亚洲司司长确实只是司局级,稍微比喻鲁宁、谭靖海、傅链久的父亲要低一阶,可那位子太关键了,比喻鲁宁的位子都要关键得多。
但外交那边的一般不关心内政,军队系统就更是了,倒真是让他们打听怕也打听不到什么。
谭纶看晋湖又走进来,就拍着大腿起身说:“我那边还有事,你们陪可中坐着吧。”
“还是中谷县长那边?”谭纶走上前问。
“书记,是古旗镇的牧民给县委县政府送锦旗来了。”晋湖满脸喜色地说。
谭纶一怔:“送锦旗?”
“是啊,送锦旗。”晋湖喜滋滋地说,“说是感谢政府给他们修路呢。”
“走,看看去。”谭纶也觉得高兴。
这做了好事,这也算是对县委县政府工作的一种肯定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