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施可中茶店那看晚霞,霞光万丈,着实瑰丽太甚,远端雪山峰顶如镜,反射出的光芒更如佛家传说中的佛光普照般。谭纶捧着施可中从江浙淘换来的紫砂壶,张口冲壶嘴汲出一道水龙,浸入喉咙,清香渗肺。
旁边靠椅上坐着施可中和宋谦两人,正在交谈。
“可中倒是个妙人,这种享受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谦哥过奖了,我也是个俗人罢了,现在钱赚得够多了,就想求个清闲安宁。”
宋谦一笑,钱倒永远没有多的时候,施可中的想法他不认可,却也不会反驳。
“你在宋少面前谈钱,不觉得你那点钱还够人家填湖的?”谭纶轻笑说,“有句话倒没说错,你啊,就是个俗人。”
施可中笑呵呵地说:“我比不得两位,纶子哥你是责任重大,要照拂万民。谦哥呢,手下也有着数十万的员工,这要做什么都是牵一发动全面的。我原来做的是外贸,全公司上下加起来没十个人,关了也就关了,现在就是混吃等死。”
宋谦听得大笑:“好个混吃等死,我倒是羡慕死了。”
谭纶摸着怀里的紫砂壶说:“你也别羡慕,这生活瞧着舒心,也不过是河这头瞧那头,各自苦痛各自知,各自快乐自不知,就可中这性子,过得五六年你再瞧瞧他愿不愿意过。”
施可中笑说:“到时再换个法子过,说来还是哥知道我。”
“茶凉了,帮我换一壶,”谭纶把紫砂壶递过去,瞧他走开,才对宋谦说,“你在这时也待了一个来月了,饲料厂的事考虑好了?”
前几天宋谦跟克纶罗去了一趟,李耀明亲自招待他,为什么要过去,谭纶没问,现在他人在这里,倒想知道他还有没有设厂的打算。
“早知你要问我,”宋谦微笑说,“你这里大力发展农牧业,人力资源有限,我想要将厂子设到克纶罗。”
谭纶倒没任何惊诧意外,若如宋谦所言,饲料厂要辐射华北西北的话,那庆县确实存在劳动力短缺的现实。
庆县的适龄劳动人口为75%,约万7千人左右,大半都是牧民,这个数据是包括15到64岁的人口。那要按18到60岁来算的话,那还要少许多。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口还有一部分都是政府公务员,教师等稳定职业的,而饲料厂的员工一般都在0岁以下,这又排除了一部分人在外。
按谭纶估计,这次金光投资额最少过亿,人口大县克纶罗旗确实能够提供充足的人力资源。
谭纶得失心早没初到庆县那样重了,宋谦这样说,他也能淡然处之。
瞧谭纶脸上平静如镜波湖面,宋谦奇道:“你也不生气?”
“你倒是小瞧我了,”谭纶笑说,“有必要生气吗?抛开我的职位不说,你我兄弟相称,既然对金光有好处,那开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宋谦定定地瞧他半晌,才笑道:“清铸说你跟一般世家子不一样,我原来倒是有些体会,现在却是体会得更深了。”
“少给我戴高帽子吧,”谭纶把手枕在脑后,“克纶罗给你开出什么条件?”
“投资在1.5亿以上,在哪个县里都算是大手笔了,”宋谦说,“克纶罗给一千亩的免费工业用地,再减免各种税费四年,提出的要求是至少十年不能离开。”
“也要签在协议里?”谭纶微怔。
“那倒没有。”宋谦耸肩道。
倒非是宋谦想坑人,实在许多官员急于拉投资造政绩,有些事就含混过去,留给后任下任的麻烦事,他们可不管。只要在任时,把政绩做得足够,上头看到就行了。
所以就出现,许多一到优惠期后就换地方建厂的事情。
“李耀明年纪不小,还想往上爬?”施可中拿紫砂壶过来,递给谭纶时说,“烫手。”
谭纶敲敲手侧的小几,示意他把紫砂壶放那上面,就说:“谁不想往上爬?他要努力一下,退之前做个市人大副主任,或是主任都没问题的。不还跟我争常委吗?要没那个心,又有什么要争的?”
“还不是输给哥你了?”施可中笑了笑,靠在椅子上说,“克纶罗本来是科察诸县里经济状况最好,人口最多,也最受重视的县,锋芒却全被哥夺走了。”
“也是阴差阳错吧,没有奥尔盖金铜矿的发现,这常委也做不了,”谭纶用手指试试紫砂壶的温度,还成,就抱在了怀里,“有的事,真就看天,求也求不来。”
“你现在把经济和日常事务都放手交给武中谷,就一点都不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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