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些他小时候的记忆,容静堂不说,他要想起来,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江睿只是纠结了一下,也就不再去想它了,时间到了,即便是他还想不起来,容静堂却也会告诉他的。
“伽释现在失了那一身佛力,之后又会如何?”江睿抿了一口茶,看着在日光下有些虚弱的淼玄,问道。
“不如何。”淼玄打了一个老大的哈欠,似乎是困倦至极,怀里还不知从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只小白虎。
“他生来就该是佛,出生于佛门,现在没了那一身佛力,说起来,却也是少了一层桎梏。”淼玄看着后方紧紧关着的院门,突然一笑,说道:“上一世,伽释头上的十六道戒疤自出生就在,一身佛力当时就引得普陀寺佛光大盛,当夜,他就被当时的住持收为徒弟,精心养大,没有踏出过普陀寺一步。”
“直到他那么一次忍不住下了山,却又遇到了容安辰,错了这么一个大乱。”淼玄也不知道,上一世的伽释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可能在他心里,最想要的,却还是能够真真正正的活在这世上走一遭的感觉。”淼玄一手托着小白虎顺毛,一手撑着下巴淡淡的说道:“他上一世,除去那时候下山的那一趟,终生伴着那尊金色佛像,身边只有看不尽的佛经卷轴,再无其他了。”
江睿微微乍舌,却也觉得,伽释上一世那般苦行僧一样的日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所以,在这一世碰到了容安辰之后,才会陷得这么深……”江睿最后叹道,却突然皱眉,说道:“淼玄,这事不对。”
“之前,容宅的那个阵法,到后面卫家的绝杀阵法,我一直以为,是容安辰所为,现在看来,却并不是他。”江睿抿着嘴,原本以为已经解开的东西似乎又陷入了一个迷局。
“是我做的。”房内突然传出一个喑哑的声音,江睿和一边的淼玄同时回头,看着一边在容安辰的搀扶之下慢步从房间内走出来的伽释。
伽释脸色依旧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糟糕极了,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他像是走了一个世纪一样。
在阳光下,伽释锃亮的脑袋闪的江睿几乎要睁不开眼睛,配上他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真是虚弱的不行。
“卫家,容宅的阵法,都是我设下的。”伽释坐在凳子上面缓了口气,说道。
“你为何要设下这么大凶的阵法?”江睿问道,眼角看到了一边垂着眼帘,一只手攥着伽释的僧袍不放的容安辰,却是有些悟了。
“为了什么,你该是知道的。”伽释一笑,说道:“我设下的那两个阵法,都害不了人的性命。”
“卫家一脉秉承文星的运势,太过霸道,因此,迟早也会有衰落的一天,在那里设下大凶阵法,不过是希望借着那道气运撑着容家那孩子不死,避免我妄造杀孽,容宅那一处的阵法,却是因为容静堂的身体。”伽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容静堂,眼底全是欣赏,“他是我平生见过最出色的水系灵根,在如今这个世界,拥有自然系变异灵根的人,普天之下,恐怕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可在容宅的那个阵法……”江睿皱眉,分明是迷神的阵法,在那里待下去,时间久了,恐怕就会变成疯子。
如果当然不是被他察觉改变了那个风水的局势,恐怕,现在的容静堂根本就不会和他再见了。
“是佛家专用的迷神阵。”伽释微微喘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当日因为他命途紊乱的缘故,所以身体也会变得非常虚弱,那个阵法,虽然对人有害,但是对于容静堂,一旦他能够撑过去,那么,就会一切顺遂。”
“原来是这样。”江睿叹气,“只是你却忘记了,容家处于那样的一个位置,想要他命的人很多,你当日下的那个阵法,恐怕后面是被人动过了。”
伽释沉默点头,“是我疏忽了。只是当日所感,容家未来的掌权者,绝不能是一个病弱人士。”
“他身上的带的那块观音玉,应该也是你给的吧。”江睿从兜里拿出了一直贴身保管的那块阴玉,递给了伽释,说道。却没有多对那一句容家的掌权者多问。
他早就知道容家繁衍这么久,还能够保存住这么大的一个宗族,绝不可能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暗地里面的势力,恐怕并不是他能够想象得到的。
伽释点头,把玉放在桌子上,“容静堂和他那个弟弟本身一母同胞,两人本该是一阴一阳相互调和,只是为了要拖住阿辰的性命……”伽释叹气,“这块玉取自古阴界交接处,属于极阴之物,平常人带着会折寿,大损运势,带在他身上,却是可以负负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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