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户,父亲是祖母为母亲招入王家的赘婿,到了她这一代,也就她一根独苗,自然也免不了得再为她招一个入赘王家的夫婿。
可王音谁也看不上,偏偏看上了高小原。
也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只是王音与高小原的情况反了来,是襄王无梦,神女有心。
当得知高小原托媒婆到徐欢家提亲的时候,王音气得吃不下饭,不到三日,便削瘦了许多,她母亲看着心疼,却也无法。
毕竟人家高小原并无意于王音,何况高小原是高家独子,万万没有上王家当赘婿的道理,高家还指着高小原娶妻生子,延续高家香火。
后来知道高小原提亲被拒,王音又高兴得一日里连赏了好几回下人,每一回出手都是阔绰得很。
那一日,可乐坏了王音随时侍候的丫寰婆子,连同嘴甜说上一句吉利话的小厮也被通通赏了一遍。
阴十七蹙了眉,看着徐莲花疑道:
“高小原不过是莲花客栈的一位客人,住店结了帐离开,也就过了,怎么老板娘竟是连同高小原的青梅也这般了解透彻?”
徐莲花垂着眼一抬,嘴角泛起一抹几近凄凉的笑来:
“过后我亲自去查访得知的,怎么会不了解不透彻呢?”
阴十七问:“这是为何?”
徐莲花没作声,徐一里沉声道:
“因为高小原失踪了!”
什么?
失踪?
又是失踪?
先是徐果,再是高小原,怎么与传奇姻缘扯上干系的人一下子失踪了两个?
莲花客栈里的四人,原本以为高小原是终于认清了徐欢与徐明珲两情相悦,与他绝无可能成为夫妻的事实,失落之下黯然结帐退房,悄然离开了客栈。
但当王音在花月盛会结束后的两日,找上了莲花客栈寻问高小原下落的时候,四人才知道高小原自离家住进莲花客栈,便再没有归过家。
高小原父母知道他的心思,以为花月盛会过后,无论与徐欢有缘无缘,他总会归家的。
可等到八月十七,也没能等到高小原,二老这才急了。
王音听后也急得跳脚,当下与高小原父母分头去寻。
高小原父母去每年花月盛会举办的大园子里及周边找找,王音则直接来到了莲花客栈。
到莲花客栈之前,王音是满怀希望高小原仍住在客栈里的。
所以当徐莲花告诉王音,高小原早在八月初十就退房离开之后,王音当场就晕了过去。
那样娇滴滴的小姐,富养着长大的小姑娘,娇柔得碰一下便会碎的身子受不住打击,紧张得绷成弦的心更在刹那崩溃。
醒过来后,王音紧抓着贴身丫寰的手问,高小原回来了没有?
丫寰哭着摇头后,王音反而安静了。
阴十七揪住一个词:“安静?”
那会徐一里、文园、后厨都是男子,男女有别,王音又是未嫁的姑娘,所以把突然晕过去的王音安排到二楼客房歇息之后,只有徐莲花与丫寰候在客房里。
徐一里并不知道当时客房里的情景,他与文园、后厨都有些紧张地守在客房外,先是听到丫寰惊喜地喊“醒了”,然后便是一片安静,再然后便是徐莲花白着脸色冲了出来。
文园当时就抱住徐莲花,什么也没问,只将她牢牢抱在怀里,感受着她止不住抖得有如落叶的身子,他心疼极了。
徐一里与后厨再着急王音的情况,这会也没有再多问,再没眼力劲的人,看到当时徐莲花被吓成那样的模样,也知道不是问的时候。
何况徐一里是一个极为眼力劲的人,便是后厨那会想开口,也让他拉了回来,摇头说,先别问了。
王音的房门紧闭着,徐一里与后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在文园护着徐莲花下楼后,两人也下了楼。
不过也不敢走远,两人都在柜台守着,时不时还往楼道尽头望一眼,屏气凝神仔细听二楼楼道的动静,想听听有没有人出客房。
倘若有,兴许是王音呢。
抱着这样的心情,那晚徐一里与后厨轮流着,将楼道尽头望了不下三十遍。
高小原没有找到,王音却住进了莲花客栈,就住在高小原原先住的那间客房里,也就是现今阴十七所住的那一间。
这一住,便住了半月余。
阴十七问:“然后呢?”
徐一里道:“然后就走了,让丫寰一早结了帐,主仆二人坐上了早早来接她们的马车,回了王家。”
那个时候,避了王音半个月的徐莲花突然出现在客栈大门,让徐一里跟上去看看,王音是不是真的归家了。
徐一里心中不解,但徐莲花不说,他也没法子,只好先听她的,悄悄掇在王家马车后面,直到看着王音下了马车进了王家大门,他才回了客栈。
阴十七转头问徐莲花:“王音晕过去再醒来的那个时候,老板娘到底是因着什么惊慌失措成那样?后来让徐管家去跟着确认王音是否真的归了家,大概也与这有关吧?”
徐莲花没有即刻回答,她定定地瞧着墙边桌上的油灯,晕黄的火苗一簇一簇的跳动,内里烧是正旺的灯芯泛着鬼魅般的殷红,慢慢地竟让她产生了错觉。
心头蓦地惊跳,徐莲花霍然起身,连坐着的凳子也因着她大力的推撞而翻倒在地。
可她犹自未觉,双眼仍看着那殷红的灯芯,脸色渐渐苍白,嘴唇一下抑制不住地轻颤着。
徐一里起身,急切地问道:
“老板娘!你这是怎么了?”
连柜台店小二都吓得自磕睡中清醒,愣愣地瞧着徐莲花异常的背影。
阴十七也担心地看着徐莲花。
话是她问出来的,徐莲花此刻这般模样更是令她有些心惊。
想着那个徐莲花、徐一里口中描述的王音,虽娇柔却敢爱敢做的性子,她突然觉得六年前的王音醒过来后,一定是说了或做了什么惊人骇俗的话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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