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一个簪子,温和地说:“这个就拿来抵了,银子给你。”
话毕,夙薄一闪身,不见了踪影,连带的还有任汝嫣。
妇人一脸痴痴地看着夙薄,这等嫡仙的人竟然如此善心,若是能让他温柔起来,那个女子可真有福气。
“噗。”
任汝嫣捂着肚子,天知道夙薄有多腹黑,竟然连银子都没给这个妇人,直接就把簪子要过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夙薄站在了妇人面前,先是用眼神慢慢挑自己喜欢的,然后再用银子来骗取妇人的好感,之后银子到手了,十文也不用掏了,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夙薄慢悠悠地坐了下来,任汝嫣带着几分揶揄:“想不到夙公子不仅吃白食,连十文的东西也那般做,小女子受教了。”
夙薄不可置否,若是二狗还在的话,一定会大笑任汝嫣,任大小姐啊,不是我们公子不给钱,是他根本不想做亏本的生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视财如命了。
我们腹黑的夙薄,直接撩起任汝嫣的头发,丝丝飘洒,柔滑万分,从夙薄的指尖流溢出一抹芳香。
任汝嫣一怔,只见夙薄低语在任汝嫣耳旁,吹起一缕风:“任大小姐,你看到了一个小偷的全程,不负责的话,连坐是必不可少的。”
夙薄挂着一抹淡笑,纯洁无暇的脸不食人间烟火,任汝嫣又是一个语塞,她得寸进尺了,竟然妄图挑战夙薄的智慧。
“任大小姐喜欢簪子吗?”这时,夙薄面色不减,只是浅淡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还算凑合,勉勉强强吧…”任汝嫣模棱俩可地回答,顺着夙薄给的台阶下了。
“哦?”夙薄不可置否,望着任汝嫣突然严肃、带着几分惘然的脸,直接把簪子递到任汝嫣的发间,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许是满意:“送你了。”
任汝嫣呆滞片刻,夙薄的手有些凉,冷的如冰窖般刺骨,可却节骨有力,硕大的身影笼罩着任汝嫣,倒没由来的,隐约有些温馨的感觉。
“夙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任汝嫣不解,收回了心神,淡声道。
“簪子赠佳人罢了。”夙薄抿了抿笑,知道任汝嫣接受不了这种施舍,便道:“灵柩缠得太紧,当做给任大小姐的赔礼道歉。”
任汝嫣心里踏实了许多,突然皱了皱眉:“灵柩我记得是三陛下的…”
“不错。”夙薄扶着屋檐上的一抹翠绿:“倒戈相向,因为三陛下的事儿。”
颜宗的事儿?任汝嫣思忖了许久,突然想到了前世,灵柩是颜宗的贴身侍卫,是颜宗亲近之人,可有一次,不知道怎地了,任汝嫣感觉宫里的银子少了许多、平时的一些暗卫也感觉不到,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当时任汝嫣暗忖自己想多了,也就草草了事了,可没想到,第二天宫里就传:
灵柩倒戈相向了、灵柩投靠太子了。
对于这事儿,颜宗勃然大怒,甚至不和任汝嫣商量,闭门不出了好几日,直到太子逼宫那天,颜宗出来了…
任汝嫣感觉这事儿跟前世有些关联,虽然不知道为何,但灵柩是个古板的个性,绝对不会做出叛变主子的事儿,除非是主子真的要赶他走、他才会这么做。
“莫非颜宗想让灵柩打包袱走人?”任汝嫣左思右想,只能考虑到这一点,故脱口而出。
“不错。”夙薄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朝廷有变,灵柩是个忠诚之士,绝对不会叛变三陛下,正巧三陛下要收拢个人,它能助三陛下有所成就,这个人狮子大口,一把要贴身侍卫,为了隐忍只能把灵柩派到我这儿。”
一句话把任汝嫣点悟了,她想到了打包袱走人,没想到这个灵柩这么会忍,如果在夙薄这里当差,指不定会被说成是理所当然,而且灵柩也能随时把夙薄的一举一动,偷偷地告诉颜宗。
这么俩全齐美的办法,也只有颜宗会想的出来了。
“那夙公子要怎么办?”任汝嫣眸光微闪,试探道。
“收为己用。”夙薄字字珠玑,却让任汝嫣不寒而栗,身子微微一抖。
“灵柩可不是那么好倒戈的。”任汝嫣垂下眼眸,虽然没有迟疑夙薄有这能力,但还是觉得,提醒一下比较好。
夙薄浅淡:“风变了。”
夙薄孑然一身,带着睥睨天下的威压感,无论是气质还是其他的,都浑然天成,简直不会有人相信,夙薄想完成的事做不到。
任汝嫣想到了简玥说的话,夙薄是个质子,在西凉里受了苦,虽然不知道受了什么苦,但听简玥说,他的生母是西凉人,在她生前,一直待夙薄不错,可突然暴毙而亡,死的不明不白。
仿佛看到了简玥严肃的语气,任汝嫣也低垂下眸:“夙公子,今天的相会还可以,多谢您告诉嫣儿这些。”
任汝嫣拱手,直到夙薄轻声:“若是相会,我估摸着任大小姐也不会站在这儿了。”
任汝嫣微愣,听不懂夙薄的话。
夙薄的指尖突然把簪子取了下来,蓦入眼帘的,是朝紫色的花纹,因为光透射进来时,会发出金光,故夙薄才会拿给任汝嫣看。
任汝嫣眸光如似水,清冷的眼神变得十分讶异,只见夙薄缓缓递到任汝嫣手中,手指互相传递的热度,带着几分缱绻。
“回府吧。”夙薄抬起眼眸,又把簪子插到了任汝嫣的发髻。
任汝嫣低垂下眼,今儿个来,夙薄只是把自己当挡箭牌,拿来应付灵柩的而已,也怪任汝嫣,莫名地感觉今天十分开心。
“夙公子,饭很好吃,多谢款待。”任汝嫣笑靥如花,熠熠夺目,俏白的脸如凝脂,也许是眼花了,夙薄的眼眸变得浑浊,看不透任何端倪。
待把任汝嫣送回到任家的马车上,硫月便一脸关切地打量着任汝嫣,生怕她缺胳膊少肉似的,就连萃香也是如此。
夙薄伫立在马车旁边,看着任汝嫣嘴角的一抹无奈,不禁握住了她白嫩的手,任汝嫣愣神之际,只听夙薄笑:“追逐,还算数吗?”
话毕,硫月的飞腿过来,夙薄一个闪神,到了自个儿的马车上,身后有灵柩在照应。
“公子…”灵柩毕恭毕敬,目光平静,只不过右脸颊突然多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红印。
“拿些药敷上吧,回简家。”不用猜忌,夙薄都知道是谁动的手,也便叮嘱了几声,随后拿着书慢慢看,可不知为何,神情有些不大一样。
灵柩领命出去驾马,马车缓缓驶起,似乎拉住了时间,一刻也不想动摊。
只有任汝嫣,呆滞地看着手里的余温,想到了夙薄的反击,耳根微微一红,心中悄然一暖。
“小姐,身子不舒服么?”萃香察觉到了任汝嫣的古怪,抵着她的额头,心中纳闷:这可真奇怪,明明小姐没有伤风,可为何脸这么红?
“没什么,回任家吧。”任汝嫣调整好心态,慢慢地摆了摆袖子,让硫月去驾马,自己则闭目养神。
萃香又仔细地打量了任汝嫣一遍,见她真的没什么事儿了,只能感叹自己眼花了,没有睡好,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能看错。
熟不知,在马车颠簸的路上,趁着萃香睡觉的功夫,任汝嫣幽冷的眼眸缓缓睁开,把发髻上的簪子拿下,默默地,放到了自己的匣子中去…
任汝嫣缓缓蹙眉,摸着自己的手,通过今天,为什么她想考虑一下,老夫人所说的事儿了呢?虽然任汝嫣早已经下好了棋,可有些乱了,乱的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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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想隐藏男主都没用了,啧啧。
ps:明天万更,晚7、8点,若没有事情耽搁,不会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