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虹爱财,爱权势,不过是太寂寞。
那晚,她喝醉了,边哭边笑,她说,“我知道,我早已经变成了你最讨厌的女人的样子,可我一辈子都比不上你心里的她。
你得不到她的心,就像我得不到你的爱一样。慕封,我总想,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就让你厌恶我吧。这样最起码我在你心里还能留有一点余地,可你偏偏是真的连拿正眼看我一样都不甘愿的。
我这辈子是真的栽倒在你手里了,我爱慕虚荣,又爱财,爱权,可如果连这些都不去争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才能弥补内心的残缺。”
绕着这片梅林一边走,慕封一边感叹:每个人都是一门心思的去爱,到最后不过剩下的只有伤。
穿过绿萼梅林,是一片朱砂红梅林,慕封看着这里的景色看到了出神。
似乎像是回到了21年前,每日工作归来,宁文静就抱着郗城站在红梅林的深处,即便她什么都不说,可他自欺欺人的认为:她也许是爱他的。
恍然21过去,留住的终究留不住,梅林藏在他心里这么多年,他不愿在继续藏下去了,太痛。
用于商途开发,他知道郗城不甘愿,他又何曾真的甘愿?
很多年前,宁文静喜欢梅,他为了留她,种植了这满山庄的梅,但是他明白的:她钟情于梅,完全是因为她心里的那个人。
24年前,他倾尽全部爱她,24年后,他还是爱她,梅林像是他内心堆砌的围城,自他走进来的那一天,再没有走出过一次。
2004年1月14号,还有一个礼拜就是全中华儿女最重要的节日Chun节,除夕夜临近。
本是,最该全家团圆的日子。
却在梅林山庄的年后开业真的谈妥当以后,慕郗城这么久主动找慕封。
梅林山庄的工作楼办公室,慕郗城敲敲门后,听到对方对他道,“进来。”
门推开,慕封看到站在门口的儿子,脸上满是惊喜。
自从他来梅林后,长子似乎无形中一直在排斥他,让他无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
他走进去了,看着坐在办公桌前有些疲惫的父亲,对他神色近似冷淡,“爸,既然项目谈成,我和阿渔就不继续留在这里了,我们回苏州。”
慕封一愣,瞬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说,“郗城,马上就是除夕了,我知道你妈妈往年都是会来这里和你一起过除夕的,怎么就要走?”
“我妈今年在国外演出,不回国,还有陈叔一个人在苏州,我要陪阿渔回去苏州。”
慕封想说:难道,你妈妈不在,你就不能留下陪陪我么?
可终究,他还是没有问出口,在长子的心里,陈屹年要比他重要,他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想了一万次想要挽留的话,到嘴边只说道,“去吧,如果走就上午走,下午到了,能休息,别赶晚上的航班,太累。”
慕郗城点头,对他道,“我年后,会和嘉渔回幕府,顺便祭拜爷爷。”
“好,爸爸等你回来。”这话说完,慕封对他道,“郗城,薄家的小姐,如果你不愿意,我没有强迫的意思,凭你喜欢,和谁在一起都好。阿渔是个好孩子,如果你有意愿,和那孩子尽早订婚为好。”
“我的事情我有自己的打算。”
看着面前慕封的脸色逐渐变的苍白,慕郗城继续添了句,“您太忙,没有必要为了我在多分心。”
“怎么是分心?你是我孩子,我自然关心你。”
自小在陈家长大,慕郗城现在听慕封说这样的话,心里其实是酸涩而冰冷的。
父亲?
在他所有的成长中从未陪伴过他,尤其是他10岁后,幕府上上下下都以近似悲悯的目光在看待他,看待平白无故添了一双弟妹的他。
幼年的时候,在所有幼童的心里,其实父亲都是一种高大的存在,10岁后,幕封在慕郗城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甚至他不愿承认他是他的父亲。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父母的事情他从未多言一句,但是每次看到他母亲形单影只的身影,只会让慕郗城待慕封的心更寒。
他叫他一声爸,和他勉强维持着这所谓的亲人关系,完全是看在过世的祖父面子上。
安静的办公室内。
见长子转身就走,慕封‘啪’地一声拍桌子站起身,对着他修挺的背影问,“郗城,你就这么不愿意多陪你父亲多待一会儿?”
慕郗城转头,看他一眼冷漠道,“我想要见你的是童年时候的我,每次回幕府都渴望和你多待在一起,可你不愿和我亲近。现在再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不过也没什么,爸,我已经不再是小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日子这么长,谁离开谁,都能活。就像我妈,被抛弃,不是照样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