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敌温酒两盏,不为大势,不为情缘,只因你过去的时光,惊艳了流水。
“不知裴大人来见朕有何要求。”宋师道内心深处杀机四射,却仍然陪着中年儒士继续温和说下去。毕竟眼前之人,现在的身份是山东裴家家主裴矩,而不是无上邪王石之轩。
但是宋师道虽然收敛了杀机,却仍然忍不住说道:“山东裴氏,不是诗书传家嘛,没想到,裴家主这一身武学却是不低。”
“陛下果然不愧是天下传颂的无上大宗师,裴矩这一身武功,本人以为已是隐秘之至,不想陛下仍能了如指掌。却是一番好本事”裴矩淡然说着,对于宋师道如今帝王身份却是并没放在眼中,虽然此次裴矩带着目的而来,但是其却并不认为,自己就需要低声下气。
“裴公为何在我大宋入洛阳后,仍然呆在洛阳。”闻言的宋师道不置可否,却反问道。宋师道知道,眼前的人有底气如此骄傲,不说其隐藏的身份,就算是裴矩此名,亦是天下瞩目。但是宋师道仍然控制不住内心暗藏的杀机,如果不是知道眼前的人轻功举世无双,无法将其一举留下,宋师道早就动手了。
“陛下无须动怒,正所谓,在其位,谋其事,裴家虽然是诗书传家,但是,如今世道,裴某生为裴家家主又怎会不习武。”裴矩感受到宋师道的杀机,顿时闻言而知其意,不由哂然一笑,如是说着。裴矩此时此刻,还不知晓另外的身份已然暴露,还以为眼前的宋帝,对于自己一直以来隐藏的绝世武学产生了忌惮之意。
裴矩平淡非常的话语,却是透出一股让人不得不心服的自信意味来。
宋师道看着眼前之人,看着其谈及自己武学之时的不屑一顾,好似其对于武学不太重视,用于防身罢了,只是,深深了解到此人可怕的宋师道,却心中明白,这男人绝对是这世上仅剩下的恐怖对手之一。
以目前的战力而论,便是此刻的自己正面对上他,只怕也是留不住其性命,在其防备之下,恐怕就算是让其受伤都极为艰难,即便是此人的骇人魔功已经有了破绽,想取他性命,也断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思虑了此番种种,宋师道也明白,其为何面对自己能够如此淡然,恐怕是,一方面不认为宋师道能够识破自己另外身份,另一方面,恐怕则是对于自己一身魔功的恐怖自信。
但是,眼前之人能够无视宋师道当年一剑穿其胸之仇,宋师道却是无法忘记是眼前之人让自己真正绝望过。
“你裴家有意靠向大宋”宋师道语气有些清冷,没有意外与欣喜,对于裴矩来此目的,双方二人早已互相心照不宣。闻听宋师道话语,裴矩却并不着急回话。
“大宋之力,陛下之力,君临天下指日可待。”裴矩并未正面回答宋师道话语,而是优雅说道。
“裴公过奖了。”淡然回答着,宋师道心下却是如闪电般急转起来。老实说,宋师道有过犹豫,裴矩此来,代替裴家作投靠之举,宋师道只要一想到,应下此举,不仅仅得一无上臣下,还得山东裴氏助力,一时间,诸般念想,化过宋师道心头,面上虽仍是平静无比,心下却实已是不由有些犹疑不定起来。
裴矩看着宋师道的迟疑,有些疑惑,但是却勿自径自饮茶,毫不在意滚烫的茶水。此时他并不知晓,宋师道已经知晓他其它的身份。
“此刻谈此话,为时尚早。”良久,宋师道抬头坚定的说道。裴矩听之,却是不由一怔。
心下却是不由的对面前这个年轻帝王再度高看了几分。如此诱惑,居然轻易拒绝,要知道,山东裴氏,可不是小门小户,只要裴氏一声令下,配合大宋,山东之地。指日可下。这番气度,便已非常人可比。更不用说如今此人如彗星般崛起,打下偌大基业。文治武功,无一不是这天下间的绝顶之流。莫说此刻是心有所思的裴矩。
那边的宋师道却已然定下心来,坚定了内心杀机,毕竟自己虽然是一代帝王却也是个常人,怎会因利忘记昔日之辱,虽然自己能够装作不知晓眼前之人隐藏身份,接受裴氏投靠,但是,宋师道内心之骄傲,却无法让宋师道如此行事。起身缓缓踱着步子,片刻后终而悠悠开口。
“若说这天下,如今若是高颖大人尚在,与裴公珠联璧合,又怎会有我宋师道登上舞台之机?”听闻此言,裴矩却是深深沉默起来。心下也不由自主的怀念起高颖此人。
高颖这人,确实乃是治国良臣。文帝杨坚的开国之治,高颖便是实际执行者,此人的才能,绝不下于管仲,商鞅之流。只可惜杨广登基,便惨遭诛杀。
事实上,若杨广能稍微英明那么一点点,只需一点点。凭借着杨坚留下给他的底子,加上高颖主内,与裴矩主外的天作之合,如此君臣,岂非是天下无敌?
若是这般情况,什么李渊,李密,杜伏威之流。压根就没有登上舞台的机会!
只叹这本至少可昌盛延绵数百年的庞大帝国,终究是二世而亡。
思及过往种种,裴矩亦不由是唏嘘万分。高颖一去,杨广虽然有雄才,却是太过急迫,裴矩独木难支。其后更因远征高丽惨败,耗尽国力,让他心灰意冷。
“裴公一世,经略西域,手撰西域图志三卷,不用军事,却是使得突厥东西二分。中土之幸,莫过于此。”这却是事实,正是裴矩的一番作为,才使得草原上的庞大突厥帝国一分为二,互相攻伐,再难以对中原造成致命的威胁。
对于裴矩之大才,宋师道从不敢小视,但是,更让宋师道忌惮的是,眼前之人的武学之力,而此时此刻,宋师道虽然忌惮不已,却也坚定了心念,欲要摊牌行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