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白宝贵手机上,说道:“白律师,发生了什么事?律协打来电话,说有律师撞见你们在法院被人打了。”
“电话里讲不清楚,我送林睿去笠州医院,你有空的话快过来吧。”
白宝贵挂掉电话,叹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几分钟的功夫,章律师就得到消息了。”
林睿安慰自己,也安慰白宝贵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已经过去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证明,这件事的后果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相较白宝贵在酒吧里的那出,人们对牵扯到男女关系的八卦更津津乐道。
到了医院,白宝贵强烈要求林睿住院检查,躺在病床上没大一会,章柳来了,沐琦来了,王主任和包括曾晓燕在内的几位律师也来了。
惊动了这么多人,林睿的尴尬大于感动,来一个人,她就需要把经过详述一遍,受过的屈辱反复在脑海里回荡,身体的伤痛可以忽略,而精神的伤痛使得她筋疲力尽。
沐琦将白宝贵揪出病房,二话不说踢了他一脚,疼的他呲牙咧嘴,“你的肾上腺素也分泌过多啊,你先问问情况嘛。”
“问什么情况,都是你先动手打了人,我姐才被连累的。”
“这分明是两码事,我打,打那姓刘的是他罪有应得,你姐这,我始料未及啊,我宁愿受伤害的是我,再说我也挨过打啊。”
“那是你活该。”沐琦又踢了他一脚,“你承认了,你还有胆承认,刘律师的鼻子差点没了!”
白宝贵想笑又不敢笑,沐琦冲他瞪大眼睛,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我警告你,我姐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好,好,我错了。”
白宝贵挠挠后脑勺,觉得还是应该告诉郑拙成,他来了,说不定林睿能开心一点。
病房内,曾晓燕道:“王主任,我们应该跟笠州早报合作弄个专题,呼吁社会各界关注女律师的正当权益,林律师惨遭毒手不是个案,之前行志所的黄律师,因为做老板一方的代理人,员工在她家门口堵了三天三夜,不就欺负黄律师离异单身嘛。”
一位女律师道:“我一个大学同学开始在定江区做律师,后来有个不讲理的当事人在她的车上喷了污言秽语,害得她一个月没抬的起头,最后换所去省城了。有些情况真的说不清楚,法律我们都懂,但这种事你去起诉他,造成的负面影响不是一纸判决能消除的。”
随即,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开。
“就是啊,女律师又不是女超人,钢筋铁骨的,别看在法庭上威武不屈,其实心里也是很脆弱的。”
“王主任,你是律师协会的会长,定江区又是笠州市的金融中心,发展迅速,企业进驻逐年增加,吸引了许多法律人的目光,都说明了大家是看好在定江区的发展前景的,而女律师恰是其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啊。王主任,我们必须要登报还林睿一个清白,如此下去,怎么得了啊。”
王主任本名王云帆,年过半百,因为在定江区做律师多年,德高望重,所以律师协会的理事们一致推选他当会长。黄太太是他朋友的熟人,人际网是律师渴求的,但有的时候,人际关系也是一种束缚,你不愿接的案子推都推不掉。
王云帆做事冷静慎重,因为抽不出时间,所以才把案子交给白宝贵做。白宝贵表面上玩世不恭,办理案子却认真负责,又非常好说话,王云帆本以为不会出岔子,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案件走势匪夷所思。
此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追溯起来,根源出在他这里。章柳洞察出王云帆的心思,他自己是不赞成头一热去登报的,大有欲盖弥彰的嫌疑,于是淡淡的说:“王主任,我觉得关于女律师的权益保护,在下一次的理事会上提出来吧,群策群力,集思广益,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
王云帆趁机找了个台阶下,应和道:“嗯,我们要小心啊,类似这样的报告,搞不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同行要笑话我们笠州的女律师不仅不能达济天下,连独善其身也做不到。”
曾晓燕道:“反正这件事绝不可以不了了之,大家出去开庭什么的,碰到别的所的律师问起这事,要帮林睿澄清啊,她才二十五岁啊。哎呦,这小脸上被抓的一道道血印,你妈妈见到了要心疼死喽。”
王云帆问:“通知林睿的家里了吗?”
曾晓燕道:“通知了,这么大的事能瞒着,她妈妈应该在来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