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依旧比不上杜雪怀那帮在刀口上舔血的小弟,却也早已不是遇到危险只能任人摆布的普通人了。
有了底气,又有保镖顶着,当危险找上门来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比想象中镇定得多,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心乱如麻,她第一反应想到的竟然是如果站在这里的是杜雪怀,他会怎么做?
对方对付杜雪怀的时候,用的都是一击必杀的杀招,恨不能当场将他碎尸万段。但轮到她,却明显是想抓活的。
对方使用的手法令她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碰瓷。意识到有人傻乎乎往她车头上撞的时候,她开始还有些难以置信。这个时代,能够开得起车的,非富即贵,就算是再不开眼的流氓瘪三,也不可能把开汽车的当成敲诈勒索的对象。
于是,虽然事故发生得十分蹊跷,她还是下意识地把这当成了一场单纯的意外,连忙命令司机停车,下去查看伤者的状况。见伤者头破血流,第一反应当然是把人抬上车,马上送医院。没想到的是,她才刚刚关上车门,便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脑门。
此时,她才终于明白,自己是着了别人的道。可惜,已经晚了。
这次她是临时有事,才想回家一趟,原打算去去就回,嫌麻烦,也就没带上她那一大队保镖,只让司机一个人开车送她。没想到,却因此给了歹人机会。选在这种时候下手,足以证明动手的家伙盯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要杀她,直接开枪就行,司机的注意力还在路上,车速也不快,只要对方反应够快,完全可以做到干净利落地杀掉他们两个之后再控制住汽车,全身而退。既然他没动手,就说明他并不打算要她的命。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想明白这一点后,陆秀小心翼翼地回头,望着了对方的眼睛。
“不愧是杜先生的女人,果然名不虚传!”那人擦着额头上的鲜血,冷冷一笑。为了能成功骗过陆秀跟司机,他的确受了伤,此刻,鲜血正顺着额头不住地往下淌。狭小的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为达目的不惜自伤,望着眼前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陆秀瞬间意识到,自己遇到的绝对不可能是个泛泛之辈。
“我是什么人这不重要,我也无意伤害陆小姐。只是久仰陆小姐大名,想让陆小姐到府上暂住几日罢了。”那人说得一脸诚恳,如果他此刻不是满脸鲜血,手里还拿枪指着人脑门的话,陆秀说不定真会以为他是个热情好客的好主人。
“我还能说不吗?”陆秀苦笑。她一心想着不要拖杜雪怀的后腿,没想到却还是着了歹人的道,也不知得知她被绑架后,杜雪怀会有多么着急。
眼睁睁看着陆秀被人拿枪指着脑门,司机根本不敢反抗,只能顺着绑匪的意思认命地开着车。
车子驶入小路之后,很快便有绑匪的同伙过来接应。不知道是嫌带着司机麻烦,还是想让他回去替杜雪怀报信,那帮绑匪没把司机跟陆秀一起带回去,敲晕之后,就随便地丢在了路边。
丢下司机之后,那帮人便拿黑布蒙上了陆秀的眼睛。她开始还能勉强记住路,可惜,随着圈子越兜越多,终于还是彻底迷失了方向。等到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被锁在了一个陌生的小房间里。
房间不大,陈设却极为雅致,明清风格的门窗桌椅,古色古香,让陆秀忍不住想起张瑞云出嫁之前的闺阁。房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桌上的青花瓷梅瓶里供着一枝开得正艳的腊梅,旁边甚至还放着精心准备的点心茶水。此刻茶水依然散发出阵阵热气,清冽的梅香混着茶香,闻着沁人心脾。
忽略掉之前请她过来时的粗鲁举动,这帮绑匪倒的确算得上热情好客。
陆秀虽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但经历过刚刚的那番折腾,倒的确口渴得很。想想对方如果真的要对自己不利,根本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索性大方地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悠闲地喝了起来。
不知道是觉得她一个女流之辈不可能翻出什么大浪来,还是觉得只要把她关了起来就已经万事大吉,对方甚至都没有派人搜她的身。春寒料峭,这个时节,人身上的衣服还很厚,此刻,杜雪怀送她的那把迷你手|枪正躺在她胸口的位置,被体温捂得一片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