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他犯法你不是一样犯法?有那本事去偷罪证啊,朝廷不管,你把罪证送到御案上,看皇上管不管。好了别烦我,我警告你别想跟踪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两人动静虽小,但也保不准会有人撞见,林黛赶紧跑掉了。柳无痕嬉笑一声,“想甩掉我?也不看看我名号!”他捞过脚边的包袱就追着林黛冲了过去,林黛早放着他呢,路边几棵野草忽然疯长变成几节枯树枝悄无声息的横在柳无痕的落脚处,柳无痕一脚踩上差点滑出去,忙翻了两个跟头站定,往地上一看,纳闷的嘀咕道:“路上哪儿来的柴禾啊,我今儿怎么这么倒霉?”
他回头看看,果然已经不见林黛的身影了,不过……他勾起唇角,挑眉露出个得意的笑来,以为他是那么容易甩掉的吗?追踪这种事,神偷自有妙招!
林黛一路跑回潇|湘馆,把茶壶里的凉茶都喝了,躺到床上想今晚的事。这红楼的世界闹了半天还有身手这么好的神偷!那会不会也有江湖、有武功?林黛笑起来,如果真的有……似乎更好玩呢,否则只她一个误闯异世的异能者连个对手也没有,时间长了得多孤单?看来要尽快解决掉贾府的一切,去“江湖”玩玩!林黛翻了个身,面朝里睡去。
这时柳无痕已经潜入了贾府,包袱不知被他放在什么地方,两手空空的他真正是踏雪无痕、无声无息,林黛睡着了也没人阻拦他,他就这么慢慢走到了林黛院子外面。他知道林黛很警觉,所以并不敢翻进院子,只抬头看了看上头的匾额,“潇|湘馆?啧,这名字一点也不配啊。”
看着天快亮了,柳无痕最后往院子里瞄了一眼就迅速遁走了。第二天他一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命管家好生查查住在荣国府潇|湘馆里的是谁,管家办事利索,贾家的下人又都是嘴碎的,才下午柳无痕就知道了个大概。
贤德妃娘家,那个已经落败的荣国府,林家姑娘只是寄住在贾家的一个孤女,素来体弱多病、刻薄小性儿,柳无痕听完管家的汇报深深皱着眉,手中的折扇在另一个手掌上敲个不停,“体弱?多病?小性儿?你怎么查的?子虚乌有,这姑娘厉害着呢,再去查!”
管家诧异了一下,抬头看他,“少爷这是……有相中的姑娘了?”
柳无痕一怔,瞪起眼睛,“你是怕你少爷讨不到媳妇还是怎么着?整日的催催催,才见过一面相中什么?”
管家面色不变,“少爷,恕老奴直言,若您没相中林姑娘,还是不要随意探查的好,若不小心被人知道了,可是会影响林姑娘闺誉的。”
“她和旁的姑娘才不一样,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真毁了她闺誉,我就把她娶回来当少奶奶!”柳无痕没好气的说道。
管家忽然慈祥的笑了,“既然少爷这般心急,老奴即刻就去。”
柳无痕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仔细回想一番自己的话,顿时咒骂出声,“他不会为了让我娶妻故意坏人家名声吧?那我不是造孽?”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突然停住脚步,表情变得奇怪起来,嘀咕道,“娶她似乎蛮好的啊,打架都有人陪,而且那偷罪证的主意似乎也不错,可以试试。不过银子还是要顺手拿的,穷人总要有人接济嘛。”
贾府采买下人的时候,多了几个新来的丫鬟、小厮,做事极勤快,嘴也甜,旁的奴才有机会躲懒自然愿意随口跟他们聊个几句,三两日,这府里错综复杂的各种关系就被几人摸了个清楚,随后犯个错、生个病或被家人赎回去准备嫁人等等,几人先后寻了由头离府,回到了柳家。
这次报上来的消息绝对精准,包括薛林都有意当二奶奶,林姑娘不是病了就是哭了,还有林姑娘前阵子突然转了性,根本不理什么宝二爷,又有贾府里许多人排挤林姑娘,只老太太和宝二爷对林姑娘较好,但如今看着也不那么纯粹。
柳无痕突发奇想,难道林黛那么冷漠那么厉害都是被贾府逼的?不过他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林黛杀气那么重的招数怎么看都像有师父才对,不过招招狠戾也可能真是被贾家欺负狠了,才在打斗时爆发的。柳无痕想着荣国府对外的各种强横无理,不怀好意的笑了,“神偷去偷罪证也一样手到擒来,头一个就拿荣国府练手吧!”
林黛平日里都在自己院中呆着,只偶尔去老太太那里请个安吃个饭,其他地方从不乱晃,所以她丝毫不知柳无痕派人来探过消息的事。那天她吓唬了贾宝玉一顿又把他扔回怡红院,之后贾宝玉就病了,非说潇|湘馆有鬼,可别人问他为什么他又说不出所以然,颠三倒四胡言乱语的倒也没人信他,只是府里气氛又紧张了些而已。
谁知过去四五天,林黛一早醒来的时候就听紫鹃说府里翻了天,王熙凤丢了七万两银票和一箱子借据,王夫人丢了十万两银票还有甄家交给她保管的两箱子财物,贾赦丢了和贾雨村往来的信件……
如今紫鹃的卖身契被林黛要了过来,所以紫鹃开始全心全意的把她当主子,利用在府里长大的优势多方打探,得了最隐秘的消息。林黛听完就想到了柳无痕,她在贾家根本没多做什么,会在抄家之前丢了罪证肯定是柳无痕干的!林黛深恨自己当时嘴欠,也不知柳无痕会不会把罪证交上去,这会儿贾元春都没死,罪证提前交给皇上会有什么变故也说不定,林黛觉得她必须逮住柳无痕让他把东西送回去,不然万一那几个害人的逃过一劫,还不知会有多少人被害呢。
西院里王夫人和王熙凤跪在贾母面前痛哭哀求,头发散乱、面色惨白,满身的茶水点心渣子,十足的狼狈。贾母脸色铁青,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喘了好几下才怒道:“你们这会子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一个是当家太太,一个是掌家的奶奶,你们连个成算都没有,啊?出去放利子钱,一箱子借据!私房银子攒下不少,还整日的跟我说公中无银,你们——我且管不了你们了!”
“老太太息怒,我知错了,万不敢再犯,往后叫我吃斋念佛都行,但此时最要紧的是把东西寻回来,求老太太了。”王夫人哭着叩了个头,心中惶恐的让她恨不得晕死过去,偏这桩事太过重大,她连晕都不敢晕。
贾母猛地将拐杖扔到她头上,一下子就砸出了血,“蠢妇!蠢妇!甄家已经被抄了,犯了圣怒,你竟敢收他家东西,你这是想当乱党?你胆大做下蠢事的时候怎么想不到我?如今惹下大祸又来找我善后,我去哪里给你寻?”
贾母捂着心口,显然气得不清,这些事儿贾政、贾琏均不了解,在旁边也插不上话,只知祸惹得大了,面上焦急愤怒,只看老太太面子才没冲上去厮打。唯独贾赦没把自己丢的信件当回事,还有心思喝茶。老太太眼角瞥到他又是一怒,“老大!我还没说你!你堂堂一个一等将军要什么没有?偏去抢人家的扇子,还叫那贾雨村冤判害了人的性命,此时信件落在旁人手中,若去告你,你便等着坐牢吧。”
贾赦不虞的皱起眉,“哪里就那般严重?如咱们这样的人家,谁家没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别人家没把柄,你的把柄却被人拿了!你说严不严重?”贾母一一扫过这些后辈,疲惫厌烦的摆摆手,“都走,都走!瞧见你们就烦得慌,一个个正事没有,麻烦事一大堆,都给我回去思过!”
几人知道老太太这意思是要管了,全都松了口气,照他们看老太太和南安太妃、北静王妃关系都很好,总会有法子解决的,老太太这么多年压着他们也让他们把老太太当成了万能的,谁也没想着帮一帮。
府里人心惶惶,说话大声一些的人也没有,结果贾家这么多年的好运仿佛都耗光了,倒霉事一件跟着一件。才知道丢了罪证,翌日就传来贾元春薨逝的噩耗,贾母终于受不了打击昏迷不醒,王夫人也再顾不得旁的事,整日捧着贾元春幼时的衣裳哭得不能自已。
太医被请来给贾母看病的时候,紫鹃拿了块儿玉佩在二门等着,待太医出府时将他请去给林黛看诊。林黛身子没什么大碍了,但出生时那点不足之症还在,若不根治恐怕会少活二十年。林黛很惜命的,当即跟太医要了方子,太医感叹其中许多药材都不好寻了,寻到也是年份不够,能不能治好还要看运气。
林黛别的方面可能无能为力,但在植物上还真没什么能难住她的,种子都能瞬间催生成大树,只是差年份嘛,好办!
于是一直关注着贾家动静的柳无痕就发现林黛在寻找许多种珍贵的药材,他让管家拿单子去库里对了对,巧了,他柳家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