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也是这个名字,或许在维斯特洛的父母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时,就会用简妮这个词儿打发自己的女儿?
简妮·海德和我说梅盖忒修女和海疆城教头赫尔·佛花爵士有私情,而我觉得其实是因为他们都来自更南方的河湾地,所以关系更好而已。
佛花是河湾地人给私生子取的姓氏,赫尔·佛花是位头发已灰的私生子爵士,打斗水平很棒,我觉得他比恐怖堡教头罗加·马尔锡爵士厉害多了。
“和修女偷情?那就偷呗,这没啥大不了的,赫尔·佛花爵士久经战火考验,”某天侍从亨得利·布雷肯这样告诉我,把我的悄悄话歪到七层地狱去了。
“他过去是个自由骑手,参加过九铜板王之战,获封骑士,随后他为‘疯王’伊里斯效忠。他见证过暮谷城之乱,直面过御林兄弟会的‘微笑骑士’,虽然当时身受重伤,不过幸存了下来。到后面他差点为‘疯王’伊里斯尽忠,在君临里,当时他们面对兰尼斯特的大军,不过他还是活下来了。总之,现在海疆城的杰森·梅利斯特大人格外欣赏他。”
杰森·梅利斯特大人正是埃菲娅·凡斯夫人的夫君,海疆城的主人,至于‘微笑骑士’?据说有御林铁卫的水准,在我印象中,御林铁卫是国王最信任的骑士,在坦格利安王朝的时代,他们身着白袍,所向无敌。
我见过杰森·梅利斯特大人,他是一位中年的领主,棕发旺盛,脸庞棱角分明,双眸神采奕奕,大家都说他是个英勇的好汉,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和我说起过卢斯·波顿大人,“那位‘水蛭大人’?对,我认识他,我们当时和北境的军队汇合,向三叉戟河开拔。”
他回忆着“簒夺者战争”,“然后我们遇到了河湾的军队和雷加·坦格利安王子,我杀了三个雷加的骑士,非常干脆,我那会儿年轻着呢。而雷加王子本人死在了劳勃·拜拉席恩的战锤之下,啊,现在得叫劳勃国王了。
我记得我还是侍从的时候,最尊敬的骑士就是雷加,我在比武大会上见过他,他和史塔克关系还挺好的。反正,在那天之前,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位好国王。嘿哟我们在聊卢斯·波顿大人,我们在聊这个,我记得在战场上,恐怖堡的旗帜永远稳稳当当,他的人无情地向前推进,非常很谨慎,极重纪律,或许毫无勇气,但是足够强大,他是你父亲?”
“不,不是,大人。”我否认道,卢斯·波顿大人是艾德·史塔克公爵的封臣,当然会响应北境封君的征召,参加那年推翻坦格利安王室的战争。
不过他可不是我的父亲。
“可惜。”杰森·梅利斯特伯爵言简意赅,啜饮麦酒。
在这个安定的海疆城里,我每天都听人讲故事,银鹰家族尚武,这里也多有吹嘘过去的老兵和骑士的战争传奇。贵族小姐们在说,平民丫头们在说,还有男孩和汉子们也在讲,那些过去和现在的一个个豪杰,以及剑与剑的对决。他们唱的歌谣中呀,总有骑士英雄和伟大的史诗。
微笑骑士,“镜盾”萨文,莱安·雷德温,“龙骑士”伊蒙·坦格利安王子,高个邓肯,“白牛”杰洛·海塔尔,“拂晓神剑”亚瑟·戴恩,“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
作为一个小娃娃,我也陷入到这种氛围当中,幻想年轻英俊的骑士,白衣白马,长发飘飘,有着帅气英俊的脸蛋和所向无敌的剑术。
他可以是坦格利安家的银发紫眸,也可以是兰尼斯特家的金发蓝眼,或持瓦雷利亚钢锻成的利剑,或用星陨之铁铸就的长刃,他将高举鱼梁木做的白色盾牌,为我遮风挡雨。
我依偎在其怀抱,感受坚实的钢铁与壮硕的臂膀,他不会和亨得利一样臭烘烘的,他身上有风信子花的味道,笑起来就像是破晓的阳光,像是春季的微风细润,让我甜丝丝的,真是害臊死了。
如果撒拉当初和这样的侠义之士遇到就好了,他会带着她闯出一片天地,将少女救出恐怖堡这个阴森的地狱,他们会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相伴终老。
如果我未来拥有这样的夫婿,我就可以坦然面对恐怖堡的恐怖,傲然与卢斯·波顿大人对视。
我在想什么?清醒一点,莱雅拉·雪诺。北境崇信旧神,北境没有骑士,那是温暖南方的一个梦。
我这一世是个北境的孩子,恐怖堡的女儿,流着剥皮人的血,出生于错误的春天,在冬日里晓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杀死了同父异母的兄弟,杀死了意图施暴的蛆。
我在想什么,渴望一个能打的小帅哥来救我?渴望能目睹母亲被剥皮时,有白衣的御林铁卫为我们杀出一条血路,然后逃出生天?
我拍自己的脸蛋,打得如此之响,让隔铺的凯瑞琳·斯莫伍德嘟囔着翻了个身,我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
别犯傻了。
我前世有经验,我要学用剑,我要学战斗。别人靠不住,男性靠不住,只有我自己才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