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一个公平,这不是在抢我的人心吗?老裱子。
“这确实很公平,”我答复道,“我需要一个月左右来更改梳理,”一个月,按照收买人心一事儿来说做不了太多,“夫人,请给我一些时间。”
蓝礼走两周左右,估计就能到他的风息堡了,我给史坦尼斯的影子一个月来处理问题,到时候就掀桌。
对待我这样的人,提利尔没必要太温柔,这不,蛮横的就来了,我简直以为自己面前的这位是泰温呢。
可惜,谁知道呢?蓝礼要不了多久,就会死于魔法。
除了我,只有我知道。
走出处女居时,我看到了西佛,她面色焦急,我一露面,就立刻小步跑来,“小姐,”西佛低声说,“这儿,咕噜那边有信给你,说是很急,我是说,他表现得很急。”
我接过那张纸摊开。
佣兵出事了。
他是去弄群星就位教的事儿,呵,魔法。
【谷地,鹰巢城】
已经过了好几天,数不清有几天。
又一宿过去了,艾德·史塔克已经在鹰巢城的天牢里睡了很久,他睡得很浅,生怕一个翻身就跌下山崖,天牢的一面悬空,一个不小心,就是失足千古恨。开始还好,今早醒来时艾德·史塔克感觉自己背几乎快断了,山风一吹全身都在痛,风如洪流,而他就像是河间最老旧的水车,随时会在呼啸激荡中四分五裂。
在梦里他回到了少年时的鹰巢城,当时他和劳勃国王,哈,现在该叫先王了,他和劳勃是谷地守护,鹰巢城公爵琼恩·艾林的养子,在他的监护教育下成长。
天牢他们可不止来过一次,甚至有一次睡在这里,只因为感觉很刺激,“就像是老鹰,”他还记得劳勃壮硕的身子上有些小胖的英俊脸蛋,他们那时好年轻,“在鹰巢里歇息,”当时那位拜拉席恩家的少爷这么和自己说,“随时会展翅高飞!”
艾德又闭上眼,接着他双手用力支起,将自己靠上墙壁坐好,伤腿在发痒,不过大学士派席尔说过,最好不要挠它,在自己被释放,或者被从月门丢下山崖之前,什么苦他都得挨着,这就是活着的代价。
现在,老狼这个姿势就像是梦里一样。
当初的他们俩不是兄弟,却比兄弟更亲密,有时艾德会觉得劳勃比亲哥哥布兰登更像是他的兄长,以至于当凯特琳生下第一个男娃娃时,他毫不犹豫就立刻给他取名叫“罗柏”,这正是“劳勃”这个名字的变体。
至于布兰登,他依然记得自己的亲哥哥,记得他是多么年轻,却惨死在了君临,疯王造的孽。他给自己的第二个男孩取了哥哥的名字,以纪念自己这凄惨的一代人。
石墙好硬,艾德靠在这里,望着悬崖外一望无垠的天空和广袤无边的大地,谷地快入秋了,谷底的田野一片金黄璀璨,多年前那会儿则是一个夜晚,月光明亮,高悬在崖外,让劳勃的脸一片悠然。
“我发现你突然喜欢上遛狗了,哥们儿。”年轻的艾德手枕着脑后,劳勃在哼一支谷地的曲子,关于罗伊斯家族闭月羞花的女儿,天可怜见,难听得像是骡子叫。
“是为了女人,就上次打猎时偷偷瞧我笑的那个。”劳勃停了歌儿,说话声音大极了,“她做事时总是会狂叫,特别害羞,我得把嘴堵上,甚至放一只狗在隔壁狂吠,要不然盖不住。”
“这就是你把城堡里的猎犬带出去遛的原因?你肯定花样太多她才会这样。”劳勃少年时还有几分羞涩,再后面一点时,他寻花问柳起来就驾轻就熟了,找一只狗来掩盖自己欢爱的事情,再也没有做过。
“这叫神勇,”雄鹿少年大言不惭,“真汉子就该让女儿家尖叫,下次带你去试试。”
“别,”奔狼少年脸有些红,“我可不是你这样的,人得为自己负责,男女之事也有责任。”
“可拉倒吧,你这蠢木头,”劳勃笑了,“去试试你就知晓,你是瑞卡德公爵的种,有大把的娘们想上你的床呢。”
艾德睁开眼睛,回到了当下,他不再年轻的岁月。当年的琼恩·艾林已经走了,劳勃·拜拉席恩也走了,只留下他在故地孤零零地追忆。被自己的小姨给关起来是一件很让人心烦气躁的破事,但是和这一件相比,算不上什么。
吱——咔——
门在响,艾德·史塔克有些迟钝的神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送饭时是开的小窗子,这道门自他进来后还从未开启过。
牢门洞开,光头胖子狱卒侧过身子,好叫一个斗篷人走进,这大概是个男性,脚步有些蹒跚,艾德好奇,是不是自己的时间到了?
“看来你活不够好,所以莱莎很讨厌你哟,前,国王之手大人,”来人揭开斗篷,头发稀疏,皮肤旧如皮革,就像是一个死了多时的尸体。憔悴可怖,艾德甚至能嗅到粗重冲鼻的胡椒和花瓣味道下的腐烂,他认出来了面前的人。
这还是人吗?艾德深吸一口气,感觉双手头一次战栗起来。
他面前的正是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这位亡者的笑容如此扭曲,其肌肉一定已经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