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
阻拦民众的卫兵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广场四面涌来了暴民的浪潮。
冒牌货“红王”的怒视,并没有让海王担忧几分,他身在卫兵的保护下,身后就是坚不可摧的真理宫,如果万民,往里面一躲就好,里头还有地下通道可以逃。
原本的打算是等红王进入真理宫会晤之后,再发动这一次袭击。
不过后面,大家都等不及了,毕竟还要去进攻红王的行宫和庄园,乱糟糟的民众可不是士兵,要组织攻势可不容易。
反正,左右都是“布拉佛斯暴乱,红王身陷其中”,也没什么好拖延的。
“在他们抵达之前,你还有时间考虑。”攸伊斯·石东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得不错,他一向自控能力都很强,足以自傲。
红王还没开口——
“是你策划了对吾王的袭击?”一个银发的年轻骑士说话了,他的手指搭上了背上的剑柄,还没有抽出武器。
“怎么——”
年轻人的语气平平淡淡。
“有我在,宵小不得跳梁。”
巨剑不再沉寂,一声尖啸,白光闪耀!
黎明,乳白色的剑身微微发光,在雪景之中几不可见,不,竟是让冰雪也失色不少。
“拂晓神剑”艾德瑞克。
“我不是红王。”多内尔不由提醒一声。
“拂晓神剑”不复嬉皮笑脸。
他变成了一个让多内尔陌生万分的骑士,那重重身影,似乎正是迭代的黎明名剑之主,让玩世不恭的艾德瑞克·戴恩完全换了个模样。
数千年前,天星坠地,黎明闪耀,所歌颂的不是家族长存,而是剑在我手。
少年人的眸光利若剑刃,“红王是假的,‘黎明’是真的。”
黎明,是真的。
士兵还在对峙,而骑士,已经傲然发动冲锋!艾德瑞克迈出了防护圈,紫衣弩手还来不及射箭,已经被他突入到卫兵之中。
红血与白铁,辉映在真理宫屋檐的阴影之下。
胆大包天!
此剑之光永不褪色,一万个敌人不够,百万个敌人不多!
“拦住他!”海王的脸不由阴沉,“不许让他们进入这扇大门!”
这不对啊。
难道洛恩王国的士兵现在不该士气大丧吗?这里的红王是个替身,真正的红王是个懦夫,应该躲在行宫里才对。
难道他攸伊斯,算错了什么!?
攸伊斯无暇细想,只因白色剑身的光晕令雪地黯然,艾德瑞克来了!
“吾乃‘拂晓神剑’!”
“拦住他!!!”
当年亲情能让艾德傲然面对拂晓之光,友情和忠诚更令北境的豪杰与御林铁卫一决高下,让亚瑟·戴恩身死。
可是当年的“拂晓神剑”亚瑟身后,是莱安娜,艾德的妹妹。如今莱安娜无存,新一位“拂晓神剑”艾德瑞克面对的,更是没有半个血勇之士。
有的,只是拿钱卖命的地痞,用心歹毒的政客,以及尸位素餐的紫衣卫。
不,不对,自由之城哪会没有自由之人?
世上有几位剑客能与“拂晓神剑”一战?
能猎取这黎明的光晕,机会如此难得,谁会错过!
此剑一出,便是在挑起战斗之心,剑客们哪能言退!?
“弩手后退!海王首席剑士塔甘纳·罗斯加!”
“前首席魁罗·瓦伦丁!”
“次席‘月之湖’。”
此人好大的名头,好年轻的生命,好一把发光的白色巨剑黎明,杀了他!
然而,布拉佛斯剑客虽多,“拂晓神剑”却凛然不惧。
垮!
白光成弧,一闪而过,凡铁的碎片和血肉齐飞在空中,厚重的板甲,百锻利刃,还有灵巧的舞步,不管是士兵还是剑士,竟然被这气概凌云的年轻人一齐摧毁,无人可挡。
星陨铸剑,唯有瓦雷利亚钢可挡之。当初的艾德手上是史塔克族剑“寒冰”,才能在正面阻挡住亚瑟·戴恩,给自己的朋友制造机会。
而此刻,海王倒是把城市的精锐都拉到了真理宫这里,可纤细的轻剑,轻盈的水舞者,谁能挡得住晨光绽放?一人一剑,足以挑战布拉佛斯的一整个剑舞流派。
恍若无敌,似乎即便莱雅拉没有筹谋,这少年也能凭着手中的剑光,给深陷敌城的同袍,劈出一个未来!
神剑既生,万刃俯首!
就在“拂晓神剑”一剑挑一城的时候——
真理宫。
“好了,”我松了一口气,“全部完成,只要我发动这个魔法阵,就能干扰到尸鬼。”
“可以一次性让他们一整只军队失效?”奥利昂忖度道,“我感觉不行,你这些用橡果粉末和干枯荆棘画的魔法,虽然不是用高等瓦雷利亚语,我却能隐然感觉到其效果,没那么强的力量,直接让死灵术失效。”
“恐怕不行,”我摇了摇头,“那样代价太过高昂,我做不到,异鬼身上的死灵术根深蒂固,只能通过斩首战术杀掉它们的异鬼指挥官,才能让尸鬼大军灰飞烟灭。
这个仪式的作用,是让周遭的尸鬼不再拥有那种比飞还要快的速度,免得我们抗敌时,它们突然出现在背后。”
“那,现在你的事儿做完了,我们现在快去提出警告,至少要保留下布拉佛斯的首脑。”酒僧艾泽黎诺催促,“他们就在真理宫里,想必——”
我笑了,“不,不去。”
“为什么!?”艾泽黎诺喝问,“他们就在楼上,你的人还在被围攻,我愿意替你担保,让我们恢复和平,团结一致!”
“然后呢?等到我大军开拔进入七国,去和异鬼正面敌对时,留着这些臭虫在后方给我捣乱,制造麻烦?”我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这位,哪怕以红袍僧的标准来看,也算离经叛道的高阶牧师,“如果红王像是在瓦兰提斯一样,直接出手将统治者一扫而空,那必然意味着和瓦兰提斯类似的,此起彼伏的反抗,所以——”
“所以,”艾泽黎诺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你要借助寒神之手,扫清这些你所说的障碍!?”
“没错,”我微微一笑,“我们在的是真理宫下的下水道,不是真理宫里头,您该庆幸,僧人。”
想想就知道了。
那么多的人在真理宫前运河边的广场上,围攻我的剥皮团,而其他地方则因为大雪突降而人迹罕至。
如果是异鬼,拥有冰龙的异鬼,一看就知道,该攻击哪里。
当然,我没说的是,即便有个别总督、看匙人逃出生天,我也不会放过的。
“你,你——!”
我的石龙还在飞,还在狭海之中,“假如,冰龙的空袭一定要杀死什么人的话,那么,为什么不是真理宫里的蛀虫呢,酒僧?”
至于我的三百剥皮卫队和伪装成我的多内尔?他们见过龙,并且还训练有素,生还几率简直不要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