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不用这么拘束!朕今天是来取经的,应该是朕讨好你才对,起来吧!”观察了一小会儿,瑞德帝就和气的笑着开玩笑,好让紧张过头的气氛,能稍微缓和一点。
“陛下言重了,能够为陛下效劳,那是民女的福分!”东方画锦连忙谦虚的道。
瑞德帝给她的感觉很不错,就跟一个有仁爱之心的长者似的,不知不觉之中,她对他的畏惧心理,消散了不少。
“这就是你弟弟妹妹吧?嗯,看上去挺精神的,很不错!对了,两个小宝宝呢?”瑞得帝环顾四周,和气的询问道,“把他们抱出来,让朕认识一下。”
这个要求,东方画锦自然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连忙吩咐安一:“去一下花园,少爷和姑娘应该在那里,把他们都抱过来。速去速回!”
晖哥儿和卉姐儿,如今已经满了五个月了,十分的可爱。两个小不点不爱呆屋子里,每天都要在花园里呆许久,喜欢看花看书看小鸟,比一般的幼儿都要聪慧。
尤其是老大,很有大哥的风范,对妹妹很是友爱礼让。
安一恭敬应下,转身就要离去。
瑞德帝一扬手,禁卫军统领曹励飞快来到跟前,躬身行礼:“陛下请吩咐!”
“曹励,你跟着一起去,你武功好,回来的时候可以快一点!”瑞德帝忽然很急切,想要早一点见到两个孩子,那可是宋词的骨肉,也是跟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对自己的亲人这么好奇,这么急切的想要见到,有生以来,这种感觉还是头一回。
“是,微臣遵旨!”曹励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两个孩子都抱来了。
果然,长得跟宋词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虽然只有五个月大,却很是精神,皇家男人特有的丹凤眼,充满了智慧的光芒。看上去,倒是跟七、八个月大的孩子,那般的醒目。
两个小宝贝都怡然自得的躺在曹励的怀抱里,一点也不怕生,嘴里咿咿呀呀的,兄妹在交谈着,说着只有他们才能懂的火星语。
见到东方画锦,两个孩子顿时眉开眼笑,同时冲她伸手扑了过去,齐齐大喊一声:“咿呀!”
东方画锦连忙伸手接过卉姐儿,瑞德帝将晖哥儿抱在了怀里,小家伙对着他无齿一笑,眉眼弯弯,纷嫩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这样子,用东方画锦的话来说,就是“萌极了!”
而且,这个样子,跟瑞德帝记忆之中的宋词小的时候的样儿,渐渐的重合了,从模糊到清晰。他比宋词要大十来岁,宋词很小的时候,他抱过好几次,时常逗这个弟弟玩。
宋词的亲生母亲,正好是瑞德帝的姨母,所以二人才有机会时常接触。宋词的母亲太过软弱,瑞德帝很看不上,由此就格外心疼可怜宋词。
这小子既是他的堂弟,也是他的表弟,又比一般的孩子乖巧懂事。才几个月大的时候,就极少哭闹,就让瑞德帝上了心,对这个弟弟多了几分关注。长大之后,宋词又很对他的胃口,二人于是渐渐亲密了起来,成了很好的兄弟加朋友。
瑞德帝能顺利登基,没有被其他皇兄皇弟干掉,从太子的位置上被拽下来,宋词可是出了大力的。那个紧要的时刻,若不是宋词以命相搏,他不要说登基为帝了,绝对连性命都无法保住!
宋词能封王,成为这苍翠国为数不多的亲王,跟他舍命救下瑞德帝,有很大的关系。不然的话,即便他战功赫赫,这样的年纪,也肯定不能顺利从恭亲王府破家而出,另立门庭不说,竟然还一跃成了秦王。
低头看着萌萌哒的小子晖哥儿,瑞德帝的心里忽然酸酸的,有点难过。转而,却又笑得很灿烂,很欣慰。
宋词,你这小子终于后继有人了!而且,这么可爱,这么聪慧,长大之后,必定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日后,应该可以成为太子的得力助手和好兄弟,就跟你我之间一样!
瑞德帝凝视着在他怀里咯咯笑的胖小子,眼里满是慈爱的目光,询问东方画锦:“孩子们很好,果然跟秦王长得一模一样,取名字没有?”
东方画锦恭敬应道:“启禀陛下,取了名字,小子叫东方晖,小名就叫晖哥儿;姑娘叫东方卉,花卉的卉,小名叫卉姐儿!”
“名字倒是个好的,晖儿、卉儿,寓意都很好!不过,这不该姓东方吧?”瑞德帝不禁皱眉,皇家的骨血,岂有流落在外?
不姓宋,可不就是流落在外么?
东方画锦不禁一怔,心里忐忑难安,暗自思忖:皇上这话什么意思啊?莫非,想要让宋词把孩子给抢走?不行,这肯定不行,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
东方画锦连忙跪下:“启禀陛下,民女......”说到一半,竟然说不下去了。说什么?求陛下高抬贵手?这话,说了有用么?这话,合适说么?不说帝王之家,哪怕是寻常人家,都应该不会允许自家的骨肉跟孩子的母亲姓。
关于这一点,在二十一世纪,都是十分不容易的。就更不要说,是在这古代的社会,孩子们还是皇族之人,是秦王的嫡长子和嫡长女。跟母亲姓,实在是痴心妄想!
东方画锦语塞,大胆抬头看着瑞德帝,眼里满是乞求。
瑞德帝叹了口气,并没有生气,语气还算和气:“起来吧,孩子们肯定只能姓宋,总有一天要认祖归宗,要在皇家的族谱里记下宋晖和宋卉这两个名字!”
东方画锦如遭雷劈,听得一脸的绝望,一颗心被揪住了,疼痛难忍:难道,她的儿女,真的要被抢走么?
瑞德帝不禁摇头,话锋一转:“不过朕可以答应你,五年之内,不会泄露孩子们的身世秘密。五年之后,才让孩子们认祖归宗!只是,孩子们跟秦王这么像,你想要瞒住这个秘密,恐怕不太容易!”
“谢陛下隆恩,陛下英明,民女感激不尽!”东方画锦将卉儿递给了安一,结结实实的,给瑞德帝三跪九叩:“日后,民女一定竭尽所能,为陛下效劳!”
只要伟大的陛下能成为孩子们的靠山,不让他们被秦王的女人伤害,日后我就是陛下最勤快最忠诚的员工,也会是很得力的员工!
瑞德帝很满意的眯了眯眼睛。
谁对他真心实意,谁对他虚情假意,他还是可以判断出来的。东方画锦,这个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的女子,眼里的景仰、恭敬和虔诚,可不是假的,比珍珠还要真!
“起来吧,日后有什么大的难处,可以递牌子进宫觐见!找朕或者皇后,都可以!”瑞德帝和气的说着,递给东方画锦一个小木牌,解释道:“这是进出皇宫的令牌,是独属于乾清宫的,小心保管,不要遗失了!若是不小心遗失了,要及时禀报,免得被人拾了去混进皇宫,那可就不好了!”
语气那叫一个和气,不由得让东方画锦想起自己的小舅舅,想起前世的父母兄姐。心里顿时一暖,眼里忍不住有了泪光,双手恭敬的接过令牌,再次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谢陛下隆恩,祝福陛下健康平安,江山永固,万国来朝!”
万国来朝?!
哎呦喂,这东方画锦,胃口还挺大的!不过,这话他很喜欢!
“承你吉言!起来吧,别再下跪了,朕跟秦王的关系极好,你是他的发妻,又是晖哥儿跟卉姐儿的母亲,在朕跟前,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曹励在一旁听了,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哎呦喂,陛下啊,在您的面前,谁敢不小心翼翼啊?您这话说的容易,就不想一想,当年您还是皇子的时候,在先皇面前,不一样的战战兢兢?
更何况,东方画锦如今还不是秦王妃,只是一个弃妃,一个已经和离了,已经被皇家在族谱里划掉了的女人。在您的跟前,您又用两个孩子“威胁”人家,人家能不紧张么?
(瑞德帝怒了:胡说八道!朕哪里有威胁她,根本就没有,好不好?朕那是为她着想,两个孩子跟秦王那么像,想要保守住孩子们的身世秘密,这可能么?秦王这是不在京城,不关注她的事情,不然的话,孩子们一出生,他应该就发觉了!)
东方画锦再次谢过,这才站了起来。
“坐下吧,不要太拘谨了!朕是孩子们的皇伯父,你是他们的母亲,按理说,你其实应该叫朕一声皇兄的!”瑞德帝张口就来,一点都没有觉得,这话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下意识的,他总有一种感觉,总觉得有朝一日,东方画锦或许会名正言顺的,喊他一声“皇兄”。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过却也一闪即逝,转瞬就被他丢到了脑后,再也无处寻踪。
“这是给孩子们的见面礼,日后出去外面,若是有人欺辱他们,大可以将这礼物拿出来吓人!”瑞德帝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拿出昨天让内务府火速赶制出来的两块小巧玲珑的龙佩,耐心的解释道:“这龙佩是为晖儿和卉儿特制的,只有皇子和公主才能拥有,有封号的郡主都没有。要好好保管,不见了,也要及时上报!”
“谢陛下隆恩,画锦代孩子们谢过陛下!”东方画锦满心的感激,再次跪下磕头谢恩,这一次下跪,那是半点不甘心不情愿都没有。
专门为晖儿和卉儿打造的龙佩,刻了孩子们的名字,皇子和公主专有的,这得是多大的恩情啊?皇帝陛下,你的大恩大德,民女无以为报!日后,当会尽心竭力,利用二十一世纪的先进的科技和知识,为你分忧解愁,造福黎民百姓!
此念一出,她当即进言:“启禀陛下,民女当初在游记之中,还看到过一段很有意思的话。”
“哦?快快起来,坐下说来听听!”瑞德帝兴趣大增,眼里满是热切的期盼。
东方画锦坐好,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启禀陛下,那游记之中这样描述:米酒可以再烈一点,浓烈个三五倍,这样的烈酒,可以用来清洗伤口,帮助伤口加速愈合!”
“当真?果真有这么神奇?!”瑞德帝听得目光璀璨,猛然站了起来,难得在外人面前如此的兴奋,那雀跃的样子,俨然跟一个没有长大的毛头小子一般。
曹励不禁扶额:哎呦喂,陛下啊,作为一国之君,您能沉稳一点、庄重一点么?您现在这个样子,让东方画锦看了,会不会有损您的威严啊?
会吧?会不会啊?
被怀疑的当事人东方画锦,眼里的诧异只是一闪而过,依然是那么的恭敬:“是的,陛下!那烈酒民女已经研制出来了,也用那酒试验过了,对外伤果然很有效!那酒,民女起了个名字,就叫烧刀子!”
瑞德帝大喜过望,连忙催促:“既然如此,快快拿一坛出来,让朕见识一下!”
“是,谨遵陛下旨意!”东方画锦扫了安一一眼:“去取一坛酒,几个杯子过来!”
安一点头,恭敬退下。
瑞德帝兴致勃勃,笑看着一旁的曹励:“这小子酒量极好,号称千杯不醉,今天正好可以拿他来试酒!”
“启禀陛下,微臣今日不能喝酒!回去的路上,陛下还得微臣保护呢!”曹励的脸都黑了,大着胆子“抗旨不尊”。
瑞德帝一愣,继而摆摆手:“你这小子,就知道扫兴!也罢,今天就暂且饶过你!”又对东方画锦道:“回去的时候,你送朕几坛酒,朕要拿来试一下这小子的酒量,看看他是否还可以千杯不醉!”
东方画锦恭敬应下:“是,陛下!这烧刀子十多天之前才酿制成功,还剩大约五六坛,今天全都让陛下带回去!”
安一很快就把酒搬来了,在瑞得帝的示意下,给在场的几个人一人倒了一杯。
顿时,酒香四溢,让人精神大振。
“嗯,很好,这酒很清晰,一点也不浑浊!”瑞得帝端起酒杯,还未品尝,就已经十分的满意。
曹励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喝。眼睛却忍不住一直瞄那酒杯,口舌生津,这幅样子,可把瑞得帝给逗笑了。他不在意的摆摆手,好笑的道:“小子,看到这么好的酒,你也忍不住了吧?”
这小子爱酒,却不是个酒鬼,虽然号称“千杯不醉”,其实一年到头,每次喝酒从不超过三杯,十分的克制。之所以会有“千杯不醉”的称号,那是因为三年前,在曹励兄长的婚宴上,他被迫代兄长挡酒,喝了不下五十杯,却没有什么醉意,故此有了“千杯不醉”的名头。
瑞德帝说完,也不再去管曹励,自顾自端起酒杯小啜了一口,顿时眯起了眼睛,细细品味。好一会儿,这才满意的点头,赞不绝口:“好啊!大善!好酒!烈酒啊!口感极好,比朕以前喝过的酒都要好!”
曹励闻言,跟瑞德帝的几个贴身侍卫快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连忙端起酒杯,也是小啜一口,随即瞪大了眼睛,又吧唧了一下嘴巴,忍不住赞叹出声:“嗯,好酒!够烈,够劲!这酒用来洗伤口,看来确实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
瑞德帝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笑得有点忘形,英俊的脸庞,亮得闪瞎了贴身侍卫的眼睛,甚至有人忍不住腹诽:眼前的这个笑得没有形象的人,真的还是他们那个严肃严厉的主子么?不是吧?中邪了吧?
这样亲和的帝王,却让东方画锦很是满意。
谁说帝王都是无情无义的?眼前的这个皇帝,就很有人情味,很有烟火味。最起码,他对她和孩子们都是善意的,这就足够了!至于他对别的人是否狠戾,那不是她关心的问题,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接下来的气氛,越发的融洽随和。
几番交谈,又一起用过一顿午餐,东方画锦对瑞德帝的好感,直线上升:果然名不虚传,当今圣上,确实是个难得的明君。
在瑞德帝的身上,东方画锦看到了不少美的品德:文武双全、睿智宽和、果决仁爱,让人不禁心悦诚服,甘愿为他尽忠效力!
这样的皇上,让东方画锦对未来有了更多的憧憬和希望,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恐惧(生怕被沉塘,生怕被宋词夺了孩子),逐渐在淡化。
皇上不是糊涂的,是个好的,人生就有了指望,未来就不会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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