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一回对自己的大哥,真正的下定了决心,要老死不相往来。之前,想要分家,想要分宗,也不过是因为担心整个安家、甚至是包括画锦一家,都会被大哥连累得丢了性命,那是不得已为之。从来,就没有真正想过,要跟大哥就此陌路。
然而,在这个瞬间,他忽然就下定了决心,要跟大哥家彻底断绝关系。
大哥此人,自私凉薄,贪图享受,爱慕虚荣,欺软怕硬。能力和魄力,确实有那么一点,却不够聪明,还有点冲动,被人坑了还帮人家数钱。
今天,他若是退让了,若是全了大哥的脸面,这个大哥也儿子会认为,他这个做弟弟的,怕了他这个大哥!日后,麻烦都不知道会有多少。
裂痕,就跟一道鸿沟一样,再也难以填补。
下定了决心,安鸿远就为分家分宗,而努力着。
三天两头,去劝说自己的爹娘,无奈二老过于顽固,怎么劝都没有半点用。反而,每去一次,安鸿远都会被爹娘骂得狗血淋头。
安鸿远急得不行。
贤妃虽然只是贤嫔了,然而她的儿子二皇子,依然颇得陛下喜爱。开国公,也依然是朝廷重臣,依附开国公府的商户和官员队伍,依然十分的庞大。开国公府的商号,遍及全国,一时之间,宋词也打压不过来。
一句话,二皇子的势力和财力,依然不可小觑。
安鸿鸣,也依然对二皇子忠心耿耿。
而且,不止宋词打压开国公府,开国公府的人,也对安鸿远和东方画锦,展开了全方位的打压。
东方画锦跟云锦轻易不出去,还好一点,寻风和叶茂,还有安鸿远,却很是狼狈。
安鸿远在衙门办事,总有人使绊子,茶杯里也老是被人搞得脏兮兮的。就连坐的办公椅,也总是脏兮兮的。回家的路上,总是有人跟踪,好几次还遭遇了惊马。
寻风和叶茂在书院里,每天都有人找上来冷嘲热讽,当众细数东方家的各种不堪的事情。特别的,还将东方画锦是“弃妇”,她的儿女是“野种”,这两件事情,拎出来重点讲述。
兄弟俩的学习生活,遭遇到了严重的影响。
宋长晖和宋如卉,不过去逛一次街,就被人当众指点,说他们是野种。宋如卉心大,也比较懵懂,倒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然而,宋长晖打小早慧,听到别人说他是野种之后,一直都闷闷不乐。
东方画锦想要强大的决心,在这个时点,无限的坚决。
目前,她和她的亲人的遭遇,她非常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无非,就是在绝大多数的人看来,她如今是弃妇的身份。
说秦王对她痴心不改,非她不娶,又有几人真的相信?说她的一双儿女,是秦王的亲生骨肉,不相信的人,不知凡几。
一个人,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地位、声誉、财富以及尊荣,不用去强求,都会有人双手捧着,送到你的眼前来。
就跟富在深山有远亲,一个道理。
反之,当你不够强大的时候,就得做好被人欺压、侮辱和伤害的心理准备。
宋词无比的心疼。
这一天晚上,吃过晚饭,他找东方画锦谈话。
“画锦,嫁给我吧!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你们,世人也不敢再轻看你们!”
灯火通明的厅堂里,二人相对而坐,宋词深情的凝视着东方画锦,诚恳的请求。
东方画锦摇摇头:“再给我一点时间,目前来说,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他过去的那些女人,还有穆语嫣,就跟一根刺一般,扎在她的心口,横亘在她和宋词之间。在把这根刺彻底拔出来之前,她确实没法接受宋词,跟他同床共枕,做什么恩爱夫妻。
过去的种种,就如一道天堑,横亘在她和他之间,无法逾越。
宋词无奈至极,只好进宫去觐见皇上。
瑞德帝好笑的看着他:“说吧,有什么烦心的事情,怎么满脸都是无奈和担心?”
宋词苦笑着道:“皇兄,您跟我和画锦下旨赐婚吧!”
瑞德帝惊讶的道:“怎么又改变主意了?一年前,朕就说给你们赐婚,你怎么都不同意!说什么要让她心甘情愿,不想勉强她,不想让她受半点委屈!”
宋词叹了口气:“唉,还不是被开国公府的人给逼的,如今画锦连出门都少了许多。她的弟弟和小舅舅,如今日子过得可惨了!”
就将事情的经过起因,都一五一十的,跟皇上说了一遍。
瑞德帝皱眉:“开国公如此放肆,看来是朕太过仁慈了!世家大族,还有勋贵之家,行事都太过没有顾忌了!”
可惜的是,他登基的年头还太短了,对他忠心耿耿的人,也太少了。如今,并不是大力打压勋贵之家的好时候。之前,动了一部分世家,如今对勋贵之家,暂时不宜下狠手。
“再给朕两年时间,还得委屈一下锦绣乡君。”
瑞德帝叹了口气,对宋词抱歉的道。
宋词:“皇兄,臣弟知道,所以请皇兄赐婚!”
此时,不是动勋贵之家的好时机,那样会逼得世家和勋贵之家联合起来造、反。为了大局,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他这才没有动用自己的力量,对开国公一家下狠手。
瑞德帝无奈点头:“好吧,朕这就给你们赐婚!对了,婚期,定在什么时候为好?”
宋词:“还有十多天,就是画锦的妹妹成群的日子,我和她的婚期,就定在三个月之后吧!”
瑞德帝好心提醒:“以朕之见,你们还是早点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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