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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敏感时期,大臣们私下议论的事,对福临来说,确实不容小觑。
林月揭开茶盖,看着茶盏里淡绿色的茶水和氤氲的热气,不禁点点头,你说得对,你还年轻,生儿子的机会多的是,至于战功,有出征打仗的机会,出去历练历练倒是很重要的。不过,林月不解,这都是以后的事,你现在憋闷什么呢?
福临皱皱眉,说后天是我皇额娘的生日,我现在拿不出什么东西送给皇额娘,心里有些烦闷。
林月一听,心里就突突跳了几下,孝庄的生日,这不是小事,福临是应该借这个机会表现一下。
福临有些委屈,说我找不到比较满意的东西,只好打制一副头面送给她。福临说完,轻轻叹口气,说母后的头面那么多,她怎么会稀罕我送的头面?
林月认真看着沮丧的福临,突然想起自己花棚里的那盆花。自打林月搬进京城,她就在后花园一个废弃的角落搭建了一个花棚,将自己嫁接的花木放在花棚里养着。原本是为了让嫁接的花木有更高的存活率,特别是那株用玫瑰砧木嫁接的玉棠,蔷薇和月季长得最漂亮。雪白的玉棠,鲜红的蔷薇,金黄的月季都已经开花,这几种花长在玫瑰老桩上,格外鲜艳。
林月从刘元贺看见这花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做了二十几年花工的行家里手被这盆花惊艳到了。
不过,要将这么漂亮的花送给孝庄,林月确实有些舍不得,她原本是要将花从花棚里拿出来,摆放在后花园显眼的地方,自己好好观赏的。林月转念一想,孝庄得到这盆花,肯定会给福临加分,也会在大臣们中为福临加分,至于自己舍得或舍不得,那也只能忍痛割爱。
好在自己掌握着嫁接技术,这盆花送走了,以后她再嫁接一盆即可。
林月就对福临说,我送一盆花给你,这盆花的名字叫国泰民安!你将这盆花送给你皇额娘,比你送她头面好得多。
福临一听,皱着眉头,说御花园里的奇花异草那么多,皇额娘还稀罕我送她一盆花?
林月假装嗔怪的撇撇嘴,说这花是大清国的祥瑞,我将祥瑞送给你,你再转送给皇额娘,你还不知足?
又说,这花我还真舍不得送给你,但为了你在皇额娘面前挣个好表现,为了你,我就将祥瑞送给你了,我相信你皇额娘一定会喜欢这盆花的。
福临想,一盆花而已,再金贵也不会金贵到哪去!说我看看,是盆什么花。
林月想想,说这花现在不给你看,我还要将这盆花再打理一下,做好包装,明天天黑前,我让刘元贺送到你府上就可以了。
福临只好不再说花的事。
林月表情突然慎重起来,对福临说,我有一个条件,你愿意,我就把花送给你,你不愿意,我就不送。
福临有些吃惊,送一盆花而已,还需要有条件?福临就用寻问的眼神看着林月。
林月说,如果你皇额娘问你这花是哪来的,你只能说是在你的花园里发现的,千万不要说是我送的就可以。
福临眨眨眼睛,这算什么条件?做了好事不愿意别人知道,这样的美德还需要保密?福临赶紧说,这有何难,我当然愿意说是我发现的,不会说是你送的。
林月这才放下心来。
林月为什么会向福临提出这样的条件,她不是信奉“做好事不求人知”的庄子格言,而是为自身的安全和前途考虑,万一孝庄知道这花是林月培植的,一时兴起,要林月做了她的花工怎么办?林月在这个世界的生活和追求就被御前花工的身份毁了;她如果违抗,孝庄恼羞成怒,一刀杀了她也是大概率的可能,所以,她没有必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林月对荣誉没有半点兴趣,安全,舒适,有作为,才是她的人生追求。
福临对花没有多少兴趣,至于林月说送花比送头面好,那他就听林月的话,送花给皇额娘罢了。
天黑了,蒋玉娘端着油灯进来,将油灯放在桌子上,柔和的灯光像在林月的脸庞上涂抹了一层金粉,熠熠生辉,福临看向林月的眼神又迷离起来,拉住林月的手就要对她表示“感谢”。
林月甩开他的咸猪手,用命令的口吻对他大叫,洗澡刷牙!
福临愣了一下,讪讪一笑,拉起林月的手就进了洗澡间。
第二天,林月和刘元贺一起,将花盆里的花再认真打理了一下,浇水,施肥,剪掉黄叶和杂枝,林月还在每种花的花瓣和叶子上洒了一点荧光粉,这种粉只要吸收了光线,就会在不太亮的地方发出金色的闪光,整盆花熠熠生辉,那场景连林月都忍不住裂开嘴笑。
最后在花盆上贴了一个标签,标签上写着国泰民安几个红字。重新打理后的花显得更加鲜艳夺目。
刘元贺盯着花看,看得眼睛都直了,嘴里不断发出啧啧声。
林月也微笑着欣赏自己的杰作,心里也很高兴,然后将花盆固定在一个精致的木箱里,密封好以后,刘元贺将这盆花小心翼翼送到了福临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