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劳改营虽然不用担心饿肚子,平日里却几乎吃不到肉食,因此这杨守仁才这么诧异。
此人刚进来之时极为不配合,想他一个堂堂知府,正四品的朝廷大员,何时遭过这种罪。
就这么混了好几个月,这家伙才想通,要是再这么下去,这辈子都得在这种地。
直到今日杨守仁终于将那所谓的工分积攒够了,这也是他在这劳改营里最后的一餐。
“老杨,恭喜你啊!”
一块狼吞虎咽的几个汉子中,有人不禁露出艳羡的表情,杨守仁跟这几位算是一个铺上睡觉的,相互间也早就十分熟悉,闻言只是淡淡的笑道:
“杨某也祝各位早日重获自由。”
“哈哈,借你吉言。”那名绰号大鼻子的汉子嘿嘿一笑,夹起肉片美美的嗦了嗦,接着骄傲的表示自己也将工分攒的差不多了,顶多再过一月,便能重见天日。
吃完饭后,杨守仁在管教的带领下来到一间茅草屋,这里已经坐了好几个管教,就连宣慰使都来了。
根据规矩,劳改犯出营之前还要经过最后一套问询考验,以谈话形式展开,问的问题倒也不难,主要是为了观察劳改犯是否有什么不利于团结的倾向。
比如仇恨保乡军或者敌视大将军之类的心理,若有这种现象,则继续进行劳动改造。
可别觉得这关就这么好过,在座的管教个个可都是人精,一般人的伪装轻易就被看透了。
平心而论,杨守仁对保乡军谈不上仇恨,顶多就是心中不忿,不过这么长的时间也消磨的差不多了,因此谈话闻讯这关还算比较顺利就通过了。
出营前,他还领了一套粗麻衣物和少许干粮,虽然不值钱但好歹是新的,否则这副尊容出去定会被人当作乞丐。
回头望了眼这个待了整整半年的地方,杨守仁内心五味杂陈。
在里面的时候日日夜夜都想出来,可如今出来了却有些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要做什么。
浑浑噩噩之间,此人漫无目的漂浪了两日,饿了就啃干粮,渴了就趴在溪边饮水,晚上则随便找个地方就凑合了。
这么长的劳改生涯已经让他习惯了眼下的处境。
直到这天,披头散发.邋里邋遢的杨守仁终于来到了太平城,他也不知要去哪,一路只是本能的跟着人群走而已。
“汪!”
“干什么的!”
城门洞处把守的卫戍兵见眼前这家伙蓬头垢面,宛若野人一般,顿时心生警惕,身旁的大黑狗也是一阵呲牙咧嘴。
瞧见这狗仗人势的一幕,杨守仁没有惊慌,而是悉悉索索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上面轧有太平府战俘劳改营几个钢印大字。
“哦...刚出来的啊。”
“行了,可以进了。”
入城之后,只见街道上熙熙攘攘全是人,两边全是卖菜.吹糖人.卖糖葫芦之类的小贩,还有几人举着书有“招工”的木板,各家店铺.酒肆的伙计则站在门口,口中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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