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危机又再次到来。
只见那名正在原地驻足了望的侦骑突然脸色一变,紧接着“噌”的一声抽出腰刀,胯下的西南矮马打了个响鼻,然后迈着小碎步朝这边走来。
不好!
莫不成此人发现我了!
赵狗剩心中一慌,本能的想举铳射击,但却被理性生生的压了下去,只好牙关紧锁,瞪大眼睛看着那名越走越近的骑兵。
他已经决定,等此人再接近一些,就骤然暴起,用刺刀将其捅死。
不过,此举成功率极其渺茫。
突然,身后的林子里发出异动,两头壮硕的野猪竟一前一后的冲了出来,朝着那骑马的人直奔而已去。
“原来如此。”
那侦骑见状倒也不慌,反而还有些兴奋,电光火石之间,此人将背上的骑弓飞速取下,直接搭箭朝那头最雄壮的野猪射去。
随着一声嘹亮的嚎叫,被射中的野猪踉跄着跑了十几步,最终吐着血沫子栽倒在地。
“好哇,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这员白杆兵的侦骑本来就是石柱村寨的猎户出身,箭法本就出众,这一看见有山猪后顿时技痒难耐。
他没有理会另一头逃跑的家伙,而是将地上那头野猪用麻绳绑住蹄子,随后美滋滋的跨上马,将猎物晃悠悠的拖走了。
“好险!”
赵狗剩长出一口气,接着又继续趴在原地。
而另一头,由于派出去的探子还未发现异常,秦良玉心里也就安定了许多,心道这岭南贼军也不过如此。
不过马祥麟却觉得母亲实在是过于谨慎了,如果按照这种速度行军的话,大军绕袭都匀府不得再多三五天。
这多出来的三五日,贵阳那边能不能在贼军猛攻下坚持住还是个问题。
秦良玉深感无奈,但她也明白儿子说的也有道理。
贵阳能在贼军面前顶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如果此城一破,即便白杆兵的绕袭战术成了又有何用,战略上已经失败了。
因此在两人的商议下,最终决定继续加速行军。
原本探子要放到七八里外,没有异常大军才会继续前行,但这太耽误时间了,因此变成了探子在前两里,大军紧随其后。
这直到晌午,三千白杆兵终于来到了草场坡这里。
秦良玉望着眼前的地势脸色凝重,在她面前的是一道崎岖的山路,左侧是山林,右侧则是角度不大的一面斜坡,坡上树林稀疏,长满了一两尺高的杂草,与麦田颇为相似。
这草场坡倒也名副其实。
这种地势十分不妙,若大军要从此穿过的话,遇见自斜坡冲下来的敌军将会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
“儿啊,先让探子去山坡后面仔细探查一番,没有异常的话,大军再前行。”
马祥麟闻言点头,这次却没有反驳母亲,因为他也是久经战争的老将,十分清楚面前的斜坡乃是兵法中的险境之一。
而就在此时,正当五六个探子跨马准备探查之时,寂静的山林中骤然发出一声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