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一天的戏拍完，宋雅回到剧组在福克斯租住的小旅馆洗了五遍头发才终于洗干净。正在泡热水澡，李心妍在门外敲门。

    “洗完了吗？”

    “没......”宋雅声音虚弱，本来不觉得累，一泡在水里才觉得骨头都酥了。

    “好吧，那你慢慢洗，我说你听着就好。”

    “噢，你说吧。”

    “两件事，第一件，公司发来邮件让你四月中旬回去一趟。应该是公司打算推出一个男子新人组合，让你帮一下忙。”

    “ok。”宋雅应道，这事去年年底回公司时李琇满就提过，不过具体要怎么做他没说。作为前辈，给后辈帮忙是应该的，宋雅不会推辞，“那么，下面一件事呢？”

    门外，李心妍沉默了一瞬才用犹豫地口吻说：“这边的经纪公司给你联系了一个剧组，导演是伍德艾伦。”

    “谁？”

    “伍德艾伦。”

    “哪个伍德艾伦？”

    李心妍笑了：“大小姐，你还认识几个伍德艾伦？当然是指导《子弹横飞百老汇》的那个伍德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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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坐在伍德艾伦位于纽约的工作室中，宋雅还是觉得一切是梦境。伍德艾伦找我拍电影？老爷子哪根筋搭错了？

    伍德艾伦，1935年12月1日出生，纽约人，犹太裔。他不是天才但胜过天才。少时因为爱好开始撰写一些俏皮话投递到报社，但是在纽约大学和纽约市立学院没读几天书就被开除了学籍，他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但却凭借犹太人与生俱来的聪明慢慢立足百老汇。然后，又将事业目标锁定影坛。

    上一世宋雅与老爷子有点交际，但没有合作过，虽然老爷子一直说宋雅是好莱坞难得的好演员，漂亮妞，但却从未像她发出过邀请。在女星米亚法罗逐渐衰老之后，老爷子的御用女主角就换成了斯嘉丽约翰逊。这一直令宋雅愤愤不平，甚至一度想要用隆/胸来证明自己并不比斯嘉丽身材差！

    “我看不懂他的电影。”前往纽约的飞机上，李心妍带着几丝尴尬说道，“人物关系乱七八糟，而且台词写的很晦涩，理解起来太难，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坐在电影院里看一场《变形金刚》更痛快。”

    “没关系，放轻松提出你的困惑，我可以理解。”宋雅善解人意地说。其实李心妍的困惑也是很多人的困惑，他们看不懂伍德艾伦的电影，不理解里面复杂的人物关系和影片想要表达的含义，甚至连台词都听不懂，他们不清楚伍德艾伦怎么就变成电影大师了，十几年如一日的拍摄那些让人看不懂的电影也真是难为老爷子了。虽然大家很想为他的电影贡献票房，但不可否认，这种影片通常是影展和电影颁奖礼上的最爱，而不是电影院与影迷。

    “据说法国人很喜欢他的电影。”李心妍皱着眉。似乎觉得法国人审美很奇葩。

    “是的，法国人说伍德艾伦是美国电影界唯一的知识分子。”宋雅笑起来，法国人骂人真是一句脏字不带也能把人整疯对不对？

    虽然电影这玩意是美国人发明的，但法国人一直觉得美国电影没内涵，且美式英雄的定论很是冒傻气，不小资，是拍给没头脑的人看的。他们喜欢伍德艾伦，是因为伍德的电影有深度，涉及面广，喜欢挑战和讽刺权威，且台词中带着知识分子特有的幽默感，而不是搞笑。

    “所以，我们这次还是白跑一趟吧？”李心妍直接给出定论。

    “百分之百白跑一趟。”宋雅认真地说，这种事只要有脑子就能预料到结果，“但我还是想试试，不是说非要试镜成功，而是看看这种级别的导演到底是如何选演员的。没选上属于正常，能来参加试镜已算幸运了，说真的，心妍，我总觉得他是不是把我跟某个金发妞搞混了，毕竟老爷子有金发情结。”

    在伍德艾伦的工作室，他的助手安娜接待了宋雅。

    “很高兴见到你，来自韩国的yaa小姐。”安娜优雅地笑道。

    “我也很高兴见到您。”宋雅颇为自然地说。

    黑框眼镜后，安娜蓝色的眼珠像猫一样仔细又小心地打量着宋雅。然后她就惊讶的发现这个来自东方的女孩异常稳健，淡笑的表情非常自然且身体也没有发抖。安娜疑惑了，怎么？难道她不知道伍德艾伦是谁，所以才不紧张？要知道斯嘉丽第一次到这里试镜时，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请跟我进来吧。”心中藏着疑惑，安娜将宋雅请进了试镜室。

    试镜并没有马上开始，安娜照常问了宋雅几个私人但又不同于窥探*的问题。“比如年纪”，“混血的样貌”，“什么时候来的美国”“喜欢洛杉矶还有好莱坞吗？”等等等等，听起来更像是唠家常，但宋雅知道这些问题背后的用意并非如此简单。

    有一个问题是“平日都做什么？记得二月时你观看湖人队比赛的照片被登进了不少美国八卦杂志的内页，怎么，喜欢篮球？”

    “我很喜欢篮球。”宋雅得体大方地说，“而且不止篮球，棒球，足球，很多体育项目都是我的最爱。”

    “所以，你是一个好动的女孩。”

    “可以这么说吧，但有时我就会突然安静下来，好几天都不出门，只躲在家里看书或者学习料理。”

    宋雅说到这里时，明显感觉对面安娜的眼睛亮了一下。

    所以，别小看这些在交谈中随时抛出的问题，大导演的助理通常忙的要死，哪里有时间跟你唠家常。这些问题无非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矛盾体或统一体。宋雅在来之前就分析了，伍德艾伦大概喜欢矛盾体。当然前提条件是，一头金发，身材性感的矛盾体。

    试镜时，安娜让宋雅表现了两种性格的女人，一种是泼辣，一种是死板。但台词并未给出，一切都凭宋雅想象。

    噢，好吧！宋雅稍微准备了一下，就开始了表演。

    泼辣的女人这种设定宋雅之前还真没遇到了，但是没遇到不代表不会演。安娜的办公桌上正好摆着烟盒，试镜开始后，宋雅就走到桌旁，嘴里叨叨咕咕地然后拿出了一支烟，也不抽，只叼在嘴里，然后，她就把试镜室想象成了菜市场，与小贩讨价还价，与路过的出租车司机打情骂俏，当对方踩油门离开时，又忍不住对着车尾骂了一句：“死东西。”

    安娜看得津津有味，“ok，可以了，非常好，yaa，接下来请让我看看死板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死板的女人”这种设定真是好简单，《七公主》里面的雪七就算这种类型。所以宋雅连准备时间都省了，只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着就开始了表演。当然死板不代表面部僵硬，而且通常来讲死板的女人内心都很敏感和脆弱，死板只是她们用来掩饰不自信的小面具。表演的情景还是在想象中的菜市场，依然是与小商贩讨价还价，但与之前泼辣的女人不同，死板的女人在讨价还价时通常是不会改变心中价位的。

    “不，多一分也不行，就10美元。”

    试镜全部结束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不在纽约多玩一天吗？”安娜笑着提议。

    “谢谢，不了，我今晚要赶回福克斯继续拍《暮光之城》。”

    “那真是太遗憾了。”安娜说。

    临分别前，安娜对宋雅说如果试镜通过了就会给她发电子邮件。“试镜不会只有一轮。”安娜解释道，“而且，负责选角的导演也不止我一个，如果是我，yaa，我会现在就告诉你通过了试镜，但我的权利很小，最终通过试镜的演员还要通过伍德艾伦先生的挑选，所以这是一条漫长的道路，而且，恕我直言，虽然你表现的非常好，但制片方也许更希望由美国本土演员来演，当然了，一切都存在变数，我希望还能再看到你！”

    “谢谢，我也是这么希望的！”宋雅礼貌地说道。

    与宋雅对心平气和不同，李心妍很是生气。

    “他们什么意思啊！美国导演都这么玩吗？既然想用美国演员那为何还要叫你去面试？当时拒绝经纪公司不就好了！”

    “顺水人情的事，拒绝了多伤面子。”宋雅分析道，其实她也不太明白自己是怎么得到这次试镜机会的，后来，大概一年以后她跟王镓卫导演见面时才得知，这次机会原来是王导帮忙促成的，按照王导的话，虽然知道试镜通过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能参与试镜应该也收获不少吧。

    收获，有吗？宋雅笑笑，只表示伍德艾伦工作室里的咖啡倒是挺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