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犯人身后,拧住这些死囚,极其熟练地在犯人膝窝处一踹,趁着他们下跪的当口,抡起大刀就劈了下去。
然后猛蹬一脚,又把囚犯踢出,自己却闪身离开。
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得干净漂亮,没有一丝地拖泥带水,此时再往下看,地上滚动着的已是二十八颗血淋淋的人头了!
时当正午,阳气最盛,人头落地后,一腔热血,激箭般地冲射而出,呛人耳目,连衙门前边的石狮子上,都溅满了殷红的血迹,此情此景,别说百姓们从未见过,就是当了不知多少任监刑官的胡恒也看呆了。
他真佩服田文的胆量和凶狠,也真不明白,他怎么敢一下子就杀掉了二十八个人!
田文却没功夫想这么多,他又是一声令下:“把觉空和静慈这一对首犯,架上柴山!本抚要亲手点火,把他们送上西天!”
觉空和静慈二人早就瘫成一堆烂泥了,巡抚衙门也没干过这差使呀!
上来了四五个人,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这两个绑在一起的死囚拖到柴垛上。
田文一声长笑,手举火把,撩袍捋袖,大步走向了柴山。
车铭心中腹诽:这是巡抚?只有绿林的强盗才这样杀人。
挤在这里观刑的人成千上万,全都被这从未见过的场景镇住了。
偌大的丹墀上,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偶而,远处传来一声孩子的哭啼,更增加了这浓重的肃杀气氛。
田文镜高举火把,将火把投向柴山。
那柴山上早就浇满了清油,在烈日炎炎之下,见火即着。
只听“嘭”地一声,立刻便烈焰冲天,刮刮杂杂、哔哔剥剥地烧了起来。
觉空和静慈两人,身陷这座人造的火焰山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略一挣扎,不移时,便化作了一堆焦炭。
田文一直笑着站在那里,眼看着烟消火尽,人散场空,才从容地回到府衙。
榆关府的大小官员们,今天算是见识了这位巡抚大人的手段,一个个心惊肉跳,手脚冰凉。
这哪里是文官啊!即便是滚了马的土匪也多半干不出来此等酷刑。
他们一见田文走过,全都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田文却仍是带着微笑说:“起来,起来。这是干什么?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哪!”
巡抚大人再次升堂,头一件事,便问到了胡期恒:“胡大人,你衙门的那些人,怎么处置呀?”
此时的胡恒还敢再说什么,他规规矩矩地回答说:“回抚台,一切全凭中丞裁度。不过,此事,既然牵连到敝衙,卑职是理应回避的。”
车铭知道,田文今天把事情作得太绝了,一定会引起朝野轰动。
他巴不得看着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呢,便在一旁冷冷地说道:“胡大人,你别忘了,还有抚台衙门的几位师爷,也在此案之中。难道,你想让中丞也回避吗?”
田文岂能不知车铭这话中的含意,却既不作解释,也不于理采地付之一笑。
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身后的毕师爷问:“毕师爷,看来只有你一人出污泥而不染了,是吗?”
毕师爷却回答说:“不,中丞大人,你这话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