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画的?”
“大禹不是说我应该知道那幅画毁了么?”
秦修面无表情的盯着床头灯看。
邹和光拍了他腰一下,然后笑着把人揽到怀里塞进被窝,抬手关了床头灯。黑暗之中两人肌肤紧贴,煨出一股子暖意,哪怕此时是盛夏却也并不让人觉得烦躁,反倒舒服的紧。
秦修往他胸口靠了靠低声叹了口气:“我有时候会觉得你不对劲。”
“哦?哪里不对,某些方面能力特别优秀?”
秦修岿然不同,声音非常冷静:“我是说从赵宸禹过生日那次之后你就非常不对劲。”
邹和光终于沉默下来。
“就那天去大姨家里那天晚上,你记得我问你了个问题么?当时,那其实算是个试探,我那时候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秦修侧过头来,在黑暗中盯着邹和光的面颊,那样刚硬的轮廓即便是在黑暗中也依旧锋锐无比,张扬的摄人心魄。这个拥抱着他的人,一言不发,只沉默的把他用的更紧,用双目死死的钳着他。
“看你的反应,我猜的都是正确的。”
“对。”
秦修心里一空,旋即他吻了吻他的面颊在黑暗之中笑道:“我从未怀疑过你是你这件事。”
“就因为我想都不想就说出来了什么时候跟你大半夜一起跑出去过?”
秦修毫不意外他还记得,他半坐起身来盯着邹和光的侧脸:“这世界上不可能有另外一个人,我皱皱眉他就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说上半句他能接下半句,甚至他哪怕背对着我都能接到我传的球。”
“不可能有了。”
邹和光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他直接打开床头灯,迫切的想要记住秦修脸上此刻的表情。灯光骤然亮起,晃得人瞳孔紧随,可即便如此秦修脸上的表情也依旧震的邹和光说不出话来。
他毫不犹豫的捧着对方的脸吻下去,有点凶狠,又偏偏非常的虔诚。邹和光睁着眼睛,只想要把秦修这一刻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细微的表情,统统都铭刻到自己心上去,刻的越深越好,烙的越清晰。
“你让我想想,该怎样说。”
“不用了,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邹和光摇摇头,他把人抱在怀里,酝酿了一下情绪:“没什么不能说的,你现在就在这儿,让我想一下。”
秦修下意识觉得不好,他出口阻拦:“别说了。”
偏偏邹和光没听到一样,他目光已经变得有些幽深,瞳孔微微有些失神的涣散:“我梦到过……”
他松开手斜倚着床头闭上眼睛,喘息了几口气终于低声说道:“秦修我有时候会回忆起这些事情,但我根本没法开口讲出来。是我的错,你根本不知道当初我在医院走廊里,听到护士说,里面那个人……那个人颅骨都碎了,心肺功能完全受损,就吊着一口气等着谁呢。”
秦修一把握住他的手:“好,你说,你说。”
“你到最后也什么都不肯说,我他妈的,赵宸禹当时让人扣着我,生怕我想不开,我哪儿能啊。”
他目光里带了一丝狠绝,反手扣住秦修的手,语气里仿佛都带了血腥味。
“我一个人,守了将近二十年,”他坐起来,额头抵着秦修的额头,目光紧紧抓住秦修的目光:“二十年,我把你骨灰抢来,把你的一切都拿来,一个人守着,我守到所有人都走了,我终于又见到了你。”
“我终于又见到了你。”
多少年藏在心底的痛不欲生,偏偏他舍不得割去那患病的毒瘤,就这样无处倾诉,无从治愈,把鲜血淋漓的伤口硬生生压在心底,直到肉已腐朽。邹和光不是不知道自己变得阴阳怪气,不是不清楚私下里别人怎么说他,只是他不想理会。
如今那些从未来带回到过去的旧毛病已经被时光治愈,能彻底让他忘却苦楚的人就在他身边,这大抵是他最后一次再回想起那些事情。或许以后他可以把这些东西当做谈笑,摆在桌面上。
那二十年,他或许是恨过眼前这个人的。
“所以我说你了解我,没有万全的准备我肯定只字不提,”邹和光吻着他,从嘴唇一路向下:“可等我摆平了一切之后,却失去了你,那些所谓的万全都没了意义。”
他顺着他小腹吻到大腿内侧,又温和的在他双腿间烙下一个吻,接着一直吻到他脚踝:“但那天并不在我计划之内,或许面对你的时候,我可以抛却这一切的假象。”
“因为你,我有了不完美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