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的一道疤痕肯定还是有的。而且，以我的能力，我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不做毁。”

    听着电话那头的回复，顾予恒突然笑了出来，“没想到你居然了解的这么清楚，alexis确实是我师姐，我们关系也确实不错，可是自从她结婚之后我们联系差不多完全断了，你来求我，倒还不如求苏景铄，他做这个手术成功的概率总比我大。”顾予恒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光，“对了，我没记错的话，她几天后好像会在韩国做一个手术，算是用来指导她的学生的，到时候倒是可以向她请教一下。”

    顾予恒深呼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那我过几天就去韩国，苏景铄他应该一早就接到通知了，到时候我过去就好了……那我先挂了，晚安。”

    顾予恒很快就收了线，蹑手蹑脚地走回了房间。

    昏暗的灯光下，萧安安的睡颜格外迷人，刚才她那一番话语依然在脑中回荡，刺耳至极。

    萧安安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反反复复地做梦，却又不知道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是和葛之昂很多年前的故事又好像是和顾予恒这段时间的小日常，她记不清了，唯一清晰的，是她听见了耳边有一个好听的男生，“我爱你……”

    是谁说的呢？

    然后早上床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得她有点睡不着，眼睛微微眯开了一条缝，只能看到顾予恒一个模糊地轮廓。

    “我出差，过两天回来带你出去玩。”顾予恒看到她半眯眼睛，平淡地开口。

    萧安安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反正是拉过被子蒙着头继续睡了，一句话也没说。

    顾予恒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

    半个小时后，顾予恒昨天刚打过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奥迪a8，停在了全市最高档的花园酒店门口，这家酒店附近也是狗仔的聚集地，绝大多少明星来本市，都选择在这家酒店下榻。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了没到一分钟，就有一个红衣飘飘的身影飘进了车内，虽然前后不过五秒钟的样子，眼疾手快的狗仔却还是拍下了极为清晰的照片。

    萧安安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往边上一靠，可差点翻下床去，一个激灵，瞌睡都醒了。

    她以为顾予恒已经起床去做饭了，披上了外套就往房外走。

    可房子里空空荡荡的，哪还有顾予恒的身影。

    打顾予恒的电话，冰冷的女声提醒着已关机。

    难道是去医院了吗？萧安安猜想着。倒也不是不可能，恒美不是准备上市了吗？忙一点也没什么的啊。她如是安慰自己。

    还好厨房里还有顾予恒煮着的粥。

    没有顾予恒的房间，瞬间冷清了不少，就连往常怎么都觉得小的床，一下子也变得有点空空荡荡的。

    手机略显欢快的铃声瞬间打破了这凄凉的氛围。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萧安安没有接陌生号码的习惯，下意识就挂断了电话。

    号码的主人并没有放弃。

    萧安安终是接起了电话。

    “安安，是我，刚才怎么挂电话了啊？”电话那头的葛之昂，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亲切点儿。

    “没什么。”萧安安含糊地敷衍过去。

    “你后天有空吗？我们班聚会，你也一起来吧。”

    葛之昂觉得自己此刻的声音真是阳光。

    不知为何，萧安安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恶心，“你们班聚会我去干嘛？”

    “大家都认识嘛，一起来也开心点儿。”葛之昂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拒绝他，“再说了，我们班的同学你也都认识不少，都希望你能来的啊。”

    萧安安总觉得葛之昂别有用心，已经将近四年没有联系，当时出国的时候都没有和自己说一声，现在竟然这么热情地邀请自己参加同学会。

    “你当时不是有个挺要好的同学么，后来转到我们班的，她也会来的。”葛之昂继续，“我们班只有她一个女生，你不来她也挺寂寞的啊。”

    他说的这个女生，确实和萧安安关系不错，以前是和萧安安一个专业一个班一个寝室的，后来转了专业，但依旧和萧安安一个寝室。不过想起她萧安安倒也真的有点遗憾和悲哀，当初自己和葛之昂在一起之后，一般女生都是表面恭喜背后中伤，只有她，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葛之昂不是那种轻易就能留住的人”。而事实确实如此，只是她当初没有在意罢了。

    寝室里其他同学都满脸桃心地看着萧安安，语气娇嗔地羡慕着葛之昂怎么怎么好，两个人看起来怎么怎么般配，也只有她，会在所有人都停止议论之后，中肯地给出评价，现在想起来，是真的没错。

    “你不要看葛之昂处理学生会事情这么八面玲珑，其实他心底还是不成熟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出来，他这个人，还是有点虚伪自私了，虽然没有说到那种损人利己无所不为的地步但内心，就还是一个孩子。”

    那时候萧安安的回答，“没关系，他会长大的。”

    虽然那个时候没有和葛之昂分手，但萧安安想，她的真实意图也不在于逼迫两人分手，只是希望萧安安不要陷的太深罢了。

    后来不知道真的是因为她的劝解还是对葛之昂的感情本就没有那么刻骨铭心，葛之昂离开之后，她只哭了两次，一次是在机场，一次是当天晚上。后来，一切照常。开始实习，初为人师，写毕业论文，参加工作，开始相亲……

    最后认识了顾予恒。

    那个女生毕业后在广东工作，两人的联系仅限于微信什么的。葛之昂这么一说，她倒是很想见见她了，起码要谢谢她。

    她不想去的原因也只有两个，一来是真的不想见到葛之昂，这一个月的时间，和葛之昂偶遇了三次，每次看见他，都觉得很不舒服，不是因为往日记忆在作怪，真的是葛之昂变得实在太陌生，机场里的高傲姿态，江氏门口奇怪的对谈，还有那场饭局上的对话，总让她不安，她向来都是敏感的人，面对陌生的人，总会觉得难受；还有一个原因就也是怕尴尬了啊，葛之昂班里男生在大学时期有女朋友的不多，他算一个，曾经是最看好的一对，可今天却是这么一个下场，被人提起来也会不舒服。

    “夕冉她不会去的，你放心吧。”葛之昂又说了一句。他以为萧安安只是担心那尴尬的三角关系，可他不知道，让她尴尬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他葛之昂。

    “我会来的，但是和夏夕冉来不来，没有关系。”萧安安皱着眉头。

    葛之昂干笑了几声，“那就好嘛！你把你住的地方告诉我，后天我好来接你。”注意，这里葛之昂说的是“你住的地方”而不是“你家”。

    萧安安是语文老师，自然听出这话中的端倪，可也没有深入猜测葛之昂的用心，“不用了，我自己会去的。”

    “我来接你吧。”葛之昂语气强硬，“在郊区的一个私人会所，有点远你应该不方便的吧。”他勉强找了一个理由。

    他本来根本不想理会群里同学的起哄催他举办同学会，这简直太烧钱了。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啊，只要能抓住萧安安，那点钱也算不上什么啊。葛之昂心中打着如意算盘，要知道，和文海签约，一个合同期获利就近亿呢。

    萧安安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开始出神，心中那种说不出的怅然若失好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上，喘不过气来。

    她总觉得自己能忘的干净，毕竟相比于顾予恒，葛之昂任何优点都不值得一提，可她又茫然了，难道这样子就是衡量爱情的标准么？

    将自己从这种沉痛的思绪中拉出来的，是微信的提示音。

    “安安！你要来参加我们班的同学会！”

    “安安！你不会还和葛之昂纠缠不清吧！”

    “安安！你说话啊，说话说话说话啊！”

    发信人：茶茶。

    茶茶，全名苏蕴茶，计算机工程女一枚，萧安安永远忘不了她的自我介绍：我叫苏蕴茶，命里缺艹，你们可以叫我茶茶。带着一副将近一千度的眼镜，不分日夜地在电脑面前噼里啪啦。看似清纯无害的脸蛋下，却长着一颗强力去污剂都洗不干净的心。

    萧安安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才会发这么多信息，于是便回了一句：我结婚了。她也不想让别人多想，这段感情早就结束了，而和顾予恒的感情也已经开始了。

    或许是这句话本身就缺少了宾语，信息发出不到十秒钟，茶茶便疯狂地回复：

    安安你疯了吗？葛之昂已经抛弃过你一次了啊！

    嘤嘤嘤你怎么可以和葛之昂这个渣男在一起的啊！和我在一起都好啊！

    安安你怎么不说话了，是觉得太对不起我了还是因为那个渣男！

    真不愧是计算机工程女，萧安安打一句“不是和葛之昂”的时间，她就已经发了这么多条信息，怕是这条信息不快点儿发出去让她看到，她都恨不得穿过屏幕过来棒打鸳鸯了。

    萧安安急忙把信息发了出去。

    “xx，欺骗我感情！”

    “你要是和葛之昂在一起我就死给你看！”

    “不过你都结婚了，葛之昂干嘛改这么兴奋地宣布你会来？搞得他是你男朋友一样的。”

    萧安安打开了被自己屏蔽了的同学群，翻了翻记录，果然如茶茶所说，葛之昂语气极为亲密地宣布自己也会来，而当别人提及夏夕冉，他却只是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我们班聚会她来干什么”，其他完全不清楚状况的几个同学，便开始毫不顾忌地说起了两人之间的往事，葛之昂非但没有制止，还是不是应了几句。

    她一阵头晕目眩，难道真的要像自己猜测的那样子发展么？

    “葛之昂向你求复合？”茶茶问道。

    萧安安回忆了一下，这种话还真没有说出口过，但语言背后透露的，好像还真的有这种意思在里面，说的话总免不了让人误会。

    “他没有和我说过，但我总觉得他有这个意思。”这也不是萧安安自恋，还真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

    “你现在也是有夫之妇了诶，葛之昂这么个小角色，总不能再诱惑你了吧？葛之昂知道你结婚了吗？”

    经茶茶这么一说。心中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终于明朗了起来，葛之昂明明是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的，可却依然用这么暧昧还容易让别人误会的语言来让别人误会，萧安安稍加思考就知道，他定是故意的。

    萧安安思考了一会儿，飞快地回复：茶茶，葛之昂知道我结婚了的，我们之前见面过，可他现在这样的话真的容易让人误会，也让我不舒服，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到时候你就帮我打一下掩护，好不好。

    茶茶向来为萧安安两肋插刀，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怎么可能不同意？“你放心好了，葛之昂都为了夏夕冉抛弃你了，现在再来求复合也真的够不要脸了，不过他怎么还向你求复合啊？他和夏夕冉在一起不是只因为夏夕冉家里条件好吗？”

    这一点萧安安也不得而知了，自己相比于夏夕冉，对葛之昂而言，真的是一点儿的利用价值都没有，现在他又这么暧昧不明地纠缠着自己，说来也是怪了。

    “算了，不说渣男了。你都嫁人了诶！都不和我说一声，我要当伴娘的啊啊啊啊！”

    “没关系，我们还没办婚礼。到时候你当伴娘也来得及啊。”

    “好好好，不过安安这么厉害，老公也一定很棒的啦！”

    看到她这句话，萧安安又忍不住红了脸。顾予恒，确实是很棒的吧。

    可这么优秀的顾予恒，总是让她感到不安和害怕啊。

    “恩。”萧安安所有的话语，都总结成了这么一个字。

    顾予恒下了飞机，左右手各一个轻便小型行李箱，身后依然是那个红衣飘飘的妙龄女郎。

    接机处，苏景铄那一张笑得欠揍的脸在一堆韩国人中，显得格外明显。

    “哟！女神大人也来了啊！”苏景铄笑眼璀璨。

    顾予恒甩给他一个白眼，将手中那个嫩粉色的小型行李箱推给了苏景铄，“沾沾女神的光吧。”

    “刚好要来韩国拜访一个制片人，就顺道一起过来了。”妙龄女郎摘下了深色墨镜，露出被抹的几近惨白的脸——孟泽美。

    “女神都来了，你怎么不知道多待几天，明天见过我师父后天一大早就赶回去了。”苏景铄有点不满，“我还和师父约好了一起去济州岛呢。”

    顾予恒轻轻一笑掩饰过去，“我又没有强行拉着你回去，你有胆子就和师姐一起去济州岛吧。”

    苏景铄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笑着说，“我只是说说而已啦……”开玩笑，要他和他师父单独出游，还不给师公给打死啊，师公的醋坛子，可是出奇的大。

    其实按辈分来算，顾予恒还算是苏景铄的师叔，只是他一直没有承认而顾予恒当然也不会咬着这些东西不放。

    国内整容界真正有名的专家并不多，毕竟这个行业兴起没也多久，现在不少知名整容医生都是师承韩国整容专家，而顾予恒却是自学成才，仅在香港医科大学的一位老教授那儿学了几年的医学切割；而苏景铄的老师，简直就是整容界的神话，国内整容界的第一人，拥有四分之一的韩国血统，同时也是顾予恒老师早年就开始进行培养的唯一一个关门女弟子。在面目精雕尤其是疤痕修复方面造诣过人，苏景铄只是学了一半的真传，凭借这在整容界有着不小的名声。

    “明天我也和你们一起去见一下alexis前辈好了，毕竟是我有求于她。”孟泽美得体地开口。其实说前辈也有点过了，她和顾予恒年纪也差不多，只是涉足整容界比较早罢了。孟泽美倒是听说过这个前辈，只是她性格实在是太古怪了，每年只接几个手术来练练手演示给自己的学生看，其他人再怎么求都没用。

    顾予恒点头，表示答应。

    苏景铄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扫视着孟泽美，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一寸地方都没有放过，“女神大人，您传说中惊天地泣鬼神的公关团队呢？经纪人，助理，化妆师，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偷偷跑出来的啊！”孟泽美笑了笑，“私奔怎么能带这么多人呢？”她开玩笑道。

    孟泽美脸上一直挂着得体亲切的微笑，可细看却还是可以发现，这微笑不免太僵硬了，毕竟整容过，总会留下后遗症的，再厉害的整容医生也不例外。

    萧安安还以为顾予恒又会很晚才会回来，就只是随便地煮了一碗面，一边吃一边刷微博。

    “孟泽美与神秘男友出游”，这个八卦的话题占据了微博排行榜的首位。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娱乐圈毫无兴趣的萧安安，就是忍不住打开了这个话题。

    “今早十点，著名女星孟泽美现身xx酒店，身穿红衣戴墨镜，举止低调地上了一辆黑色奥迪a8，三小时后，现身于上海浦东机场，神秘男友相伴左右，拎包办手续，无微不至。”还贴上了好几张照片，说的有模有样。

    萧安安拿着手机的手有点发白，那辆车，她再熟悉不过了，就算没有车牌，她也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顾予恒的车子。而在机场被狗仔拍到的照片，也完美地证明了这一点，就算没有拍到一张正脸，但那几个匆匆的背影，那个穿着藏青色大衣和黑色紧身裤的身影，除了是顾予恒还有谁？

    今天一整天都没见人影，就是出去和前女友温柔缠绵了吗？就连自己的的电话，都不屑于接了啊。

    心里头就好像有醋坛子打翻一样，酸的说不出话来，却依然不识好歹地往下看。

    网友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很快就翻出了孟泽美以前的绯闻，说来也怪，她算得上是国际巨星，可绯闻却是少之又少，上一条甚至还是在五年前。

    一位热心的网友贴上了早些年的娱乐新闻：新兴女星孟泽美神秘男友探班xx剧组，举止亲密旁若无人。配的图片也是孟泽美和一个男人举止极为亲密的照片，通过一张有正脸的照片，萧安安还是看出来了，虽然和今天相比显得有些青涩稚嫩，可那是顾予恒无疑啊！

    而孟泽美的公关团队一直没有发表声明，好像就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萧安安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出现在顾予恒的面前，问问他，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也想相信顾予恒，他们才是结过婚领过证睡一起过的夫妻，是她最想信任也是最应该信任的人，可他呢，却在这种时候和别的女人闹着绯闻，还是一个长相身材，家世阅历，都远远在自己之上的女人。

    萧安安鼓起好大的勇气拨出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手机里传来的却依然还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那冰冷的女声。

    她有点奇怪了，顾予恒很少会关机的啊，关机一整天，更加是说不过去了。

    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有点心慌，便打了苏景铄的电话，竟然也是关机。

    不安在心中渐渐扩大，握着手机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踱了几来回，最终还是选择拨通了乔南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