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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河摸鱼了。”
“小三过来,逃学了?摸鱼了?把家法拿来。手伸出来。”
“老爷不许打他。”白玲连忙制止,还带着威胁,“你打他我以后就不对你说实话了。”
这话说得老爷一愣一愣的:““嘿,你这丫头,不打怎么办?”
白玲说:“罚他读书。”
“对对,罚他读书。闺女聪明!”肖老爷拍拍脑门,恍然大悟的样子,“小三子,过来,读书,读书。”
于是肖飞捧起书本咿咿呀呀读起来:“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黄老三,住村南,前有河,后有山......”
肖老爷便在这咿咿呀呀的读书声中睡着了。
读着读着,肖飞偷偷朝白玲竖竖拳头,而白玲则发狠地向他伸伸舌头。
第二天,肖飞骂白玲:“不跟你玩了,奸细!”
“呸!”白玲说,“谁叫你偷了桃子不给我吃?下回我叫老爷打你。”
“别别!”肖飞忙说,“今天我们就去偷瓜给你吃好不好?志远,田老头家的瓜熟了没有?”
志远说:“早熟了,我昨天就偷了一个给白玲吃了。”
肖飞急了:“什么什么?为什么不叫上我一起去?”
志远说:“你不是念书麻。”
肖飞说:“呸呸!念什么狗屁书,今天就去偷瓜吃。”
田老头的瓜田在沭河堤外,肖飞和志远弯着腰溜进瓜田,白玲则站在地边望风。肖飞弯腰摘了一个大半熟的甜瓜,一抬头,天老头正站在面前。
田老头说:“三少爷,你摘的那瓜没熟,我来给你找个熟透的甜瓜。”
“妈呀,快跑啊!”猴子喊一声,撒腿就跑,志远和白玲也尾随着逃走。
田老头在后面喊:“少爷别跑啊,这个瓜又大又甜,请你吃。”
“谁稀罕!”肖飞抱着一个半生不熟的瓜,边跑边说,“偷来的瓜多好吃啊。”
三个人翻过沭河堤,躺在沭河边上,累的直喘气。天空飘着白纱般的薄云,和风徐徐吹来,野花野草夹杂着河里水草的气息,随风飘来。沁人肺腑。
在河水里洗净了瓜,用拳头砸开分了吃。
白玲说:“少爷,人家送瓜给你你不要,偏要偷着吃,偷来的瓜香啊?”
“什么意思你?”肖飞扔了一块瓜皮,“别人说这话,我就和他恼了。扛着少爷招牌蹭吃蹭喝不是?丢人不?”
白玲说:“你贱!”
肖飞说:“我喜欢。”
志远埋头吃瓜,最后把一块瓜皮掷进河水,那瓜皮在水面上跳跃着飞向河心。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说:“刚才要不是猴子少爷,田老头非打断我们的腿不可。”
“少来!”肖飞说,“你小子就会挤兑我。走了,回去读书了。入则孝,出则悌,泛爱众,谨而信,而亲仁,吃得老爹肚子疼......”
倏忽间,几年过去了,他们长大了。肖飞还是猴子,白玲却变得文静矜持了。
志远变得沉默,不爱说话,但他总是细心地呵护着白玲,每当白玲需要帮助的时候,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白玲身边。
两个男孩对白玲都很好,白玲自己也说不上更喜欢哪个。但她心里清楚,肖飞毕竟是方家三少爷,而自己说穿了就是少爷身边的丫头。
她的满腹心事,到头来也许就是水中月镜中花,竹篮打水一场空。
志远人很好,和自己也般配,但那样肖飞怎么办?毕竟自己喜欢肖飞,肖飞也喜欢自己。
这些烦人的心事,让姑娘往往对着一朵花,一棵草发呆半天。
三个心无芥蒂的好友,突然各自有了心事。
“嗨嗨,都怎么了?“肖飞有些耐不住了,我们今天去抓野鸡,抓来烧了吃。”
白玲和志远都没答话。肖飞愣愣地看着他们:“奇了怪了,怎么都不说话了?”
志远说:“三少爷,你也该收心好好读书了。”
肖飞说:“耶耶?三少爷?你这家伙不是一直叫我猴子吗?怎么三少爷了?”
志远说:“你就是少爷嘛。”
白玲说:“那时我们都小,不懂事。”
肖飞也沉默了。一种悲哀从心头升起。难道年龄大了,他们的友情就没有了?
他还是那颗调皮捣蛋的心,但他那些疯玩的提议,再也得不到志远和白玲的响应。
更可悲的是,志远和白玲不知道哪天起,忽然都对他恭敬起来,恭敬自然就产生了距离。
他忽然感到害怕,如果有一天朋友离开他,特别是白玲离开他,他怎么活?
往事萦绕心头。肖飞心中又溢满青春期少年那甜蜜的忧伤。猛抬头,一个村子挡在了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