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米柔偶尔会抬头透过模糊的窗户看一眼门口外面站着的人。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客厅的玻璃碎了一整块。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米奇大声尖喊:“妈咪……。”经过废料厂那次的枪战,米柔对这种声音已不再陌生。米柔惊恐万状地跑到客厅一把搂住儿子趴在沙发上。
“妈咪,玻璃被人砸烂了。”米奇对危险犹不觉。
“嘘……。”米柔把孩子护在自己的胸前,示意他别吭声。
这时,寒风从窗口灌进来,米柔再一次清晰无比地听到外面“砰”的一声枪响。她的心“咯噔”一下跳了起来,想起了外面站着的那个人,心底不由狂呼:“不……,不会的。”心迅速提到嗓子眼里。
这半年来的时间,尽管口头说恨他,再也无法相信他的爱。但她无法欺骗自己那颗仍然深爱他的心,只是害怕俩人在一起,怕见到另一个男人呆在他的身边,怕自己的脑海翻腾起他们相拥的那幕情景,每每想到这,就如万箭穿心,万蚁啃噬。
来到加拿大,她宁愿就这样带着孩子而过,宁愿自己眼不见心为净。偶尔看到顾辛松的身影还是心乱如麻,夜难成寐,但日子还是一步步熬过来了,心慢慢裹上一层坚硬的外壳,把曾经受伤的痕迹掩藏得很好,就连脸部都难再有动容之色。
人的成熟和淡漠往往跟我们心灵受伤离不开关系。
米柔这时才由着本能把孩子塞到桌子底下,心急道:“米奇,你躲在这里不许出来。妈咪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好吧!妈咪,我真的象老鼠了。”米奇委屈地睁着眼睛看着妈咪夺门而出。
门口早已有黑衣人把伤者抬去抢救了,她跑出来的时候,只看到救护车吐着尾气快速地闪着灯离去。
“辛松怎么样了?”随便扯住还留在现场的黑衣人,她知道他一直有派这些保镖散在周围保护她和孩子。
黑衣人很恭敬地低着头答:“还不清楚,子弹刚好射中部长胸口心脏位置。”
米柔垂眸望着刚才银色身影站的雪地上的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和一些杂乱的脚步,眼前一阵阵发黑。终于,双腿发软地瘫坐在雪地上,想嚎啕大哭的,可凛冽的寒风令她的眼睛干涩发痛,就是流不出泪水来。那表情停在脸上,比哭还难看。
不是恨他吗?恨得彻夜难眠吗?为何真碰到他有事的时候,自己却无法承受地痛,无法接受这种感觉?
爱与恨,到底哪面才是自己真的感觉?!
当晚,电视铺天盖地地报道在她家门口有位台湾华人遭遇职业杀手枪击的事件,还说华人身上受到致命重伤陷入深度昏迷,正在医院急救,生死未卜。电视甚至还模糊地放出了一个人倒在雪地上的银色身影。
米柔急得要发狂,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顾辛松仍在抢救的消息在不停地轮番轰炸自己的神经。
“米奇,爹哋好象受伤了,我们去看他。”最后米柔抱着米奇冲出了家门,朝不远处的黑衣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