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闻言都有些欲言又止。
席阡陌奇怪地问,“几位舅母,莫非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
难道她方才说长公主待人极好,说到了她人的槽点?
三夫人张氏心直口快,直言道,“长公主可是时常劫了美貌少年入府?”
席阡陌一顿,“美貌少年?”
韶安长公主竟有此等癖好?
云老夫人斥道,“混说什么,没得污了小丫头的耳!”
张氏面上讪讪的,“媳妇儿也是……也是听外边传言的。丫头方才说长公主待人极好,便难免想到外面的传言。”
席阡陌想起上回韶安长公主说的话,笑了笑,“长公主只是不喜有人自作主张擅自求娶,才将那人变成了太监,哪里就养面首了?”
外界还有什么传言?回头她得好好了解了解。
不过,以长公主那大胆的说辞……
林氏倒吸一口凉气,“当真……是把那安国公家的世子……”
席阡陌吃了一惊,竟然是安国公世子么?
云老夫人拍了拍扶手,“都说了,别拿这等污糟事来说。”
她转向席阡陌,“陌陌,说说那张禀恒。你自小和他定亲,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怎的昨日他就能做出那样的事?退亲是你同意的?”
席阡陌点头,“不瞒外祖母,我之前被长公主救下的时候,脸上受了点伤,留了些疤痕……”
还没说完,就见林氏紧张地站了起来,凑到她面前仔细看了看,见她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
席阡陌心头一暖,“大舅母放心,现下已经没什么了。前些日子便戴了面纱出去游玩,遇到席阡兰,那时我还未恢复记忆,不认得她。她不知为何却抓着我不放,说我是脸上烙字的贱奴。那日还见到恒……张禀恒,说是我的未婚夫。他们两个一起去听戏,我觉得他们可能有些不清不白的关系。第二次遇见他时,我便故意在脸上贴了烙字,想着他若真是对我一往情深,应当不会在乎我变成什么模样。昨儿回到席府给祖母贺寿,想给祖母一个惊喜,也想给张禀恒一个惊喜。没想到,惊喜没给成,他倒先给了我一个惊吓。”
她叹了一口气,走到云老夫人身边,跪坐下来,伏在她膝头,“外祖母,或许是我这次历经生死,对感情婚姻之事反而没有那么执着了。昨儿见他与兰儿……我心里头只有冷笑。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是想,与其履行婚约娶我这个毁了容又烙上贱奴身份的人作世子夫人,不如娶一个清清白白又肯为他赔上身子名节的席阡兰。反正他是男人,不喜欢的可以娶了当成摆设,再纳个艳色来宠,可绝不能娶一个贱奴失了颜面让天下人耻笑。”
林氏几个眼中含泪。
云老夫人亦是眼眶发红,搂着她道,“我可怜的儿……”
席阡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外祖母,这样凉簿的人,我只庆幸在大婚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我不伤心,您也别伤心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