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和气。且她见婠婠花容月貌,却傻不愣登地去给一个臣下做妻子,枉费了她的出身,越发在心底看不起她。此刻脸上堆着假笑,一双眼落在婠婠手中沉甸甸的金剪刀上片刻,眼底爆出一抹明亮的光笑着说道,“我过来是有事想说。”见婠婠张口欲言,她就笑着说道,“你母亲不在也无妨。找你也是一样儿的。”
“伯娘所来何事?”指定没好事儿,婠婠轻声问道。
她将侍女端上的茶放在承恩公夫人的面前,却见今日承恩公府人穿戴得格外朴素。
“这事儿,也是伯娘想要五丫头你帮个忙。你一向懂事贴心,想来不会拒绝的是不是?”见婠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未答允,承恩公夫人脸上飞快闪过一抹薄怒,却努力按捺着继续说道,“还不是你姐姐。你二姐姐出息,是咱们承恩公府里飞出去的金凤凰。全家上下,只她一个亲王正妃,这是楚家的荣光,是楚家的脸面呐。只是伯娘跟你说句心里话,这荣光也好,脸面也罢,到底是嫁入皇家做正妃,这嫁妆头一样儿就不能浅薄寻常,你说是不是?”
婠婠安静地听着,心里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承恩公府都要被承恩公夫人给半空了,如今,是在哭穷?
“有情人终成眷属,想必宁王殿下不会计较那么多。殿下要娶的是自己喜爱的王妃,又不是王妃的嫁妆。”
婠婠的话叫承恩公夫人被噎住了一瞬。
她沉默半晌,这才继续说道,“这不是也得叫外头瞧着,别叫别人笑话咱们楚家和宁王府吗?五丫头,你二姐姐风光了,你也跟着沾光,你说是不是?”
“伯娘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婠婠就有些对承恩公夫人的贪婪不耐了。
果然,承恩公夫人转着眼睛,看着婠婠轻声说道,“我听说你在家里是能当大半的家的。因此伯娘才来找你。”
她抬手喝了一杯茶方才说道,“宁王殿下是陛下长子,如今在朝中也很显赫,受万人瞩目,他大婚万万不能有半点差错。五丫头,那些寻常些的古董字画摆件儿虽然贵重,可是却太平常了。我听说你如今在帝都里开了几件胡人的铺子,生意兴隆,有些好物件儿常常有价无市?”她头一次听身边的陪房说起的时候都差点儿跳起来,实在想不到在楚家总是很稳重不大吵闹的婠婠,一声不吭竟然在帝都里有这样大的买卖。
帝都满权贵。
能在权贵横行之处开了几家铺子,还生意兴隆,只怕这后头还有人庇护。
想到婠婠的父亲楚坚如今是九门提督,承恩公夫人顿时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这样能赚银子。
不过陪房的话,还是叫承恩公夫人心动了。
那些蛮人胡人的独特的摆件还有物件儿,都是帝都里难得一见的。
胡人喜宝石,金银,贵重些的物件都是赤金为底镶嵌各种宝石,不仅价值昂贵,且还有异域之风,这若是给楚云做嫁妆,岂不是很有脸面?
人无我有,这本就是一种本事。
更何况虽然这几个铺子是三房的私产,不过三房如今住在承恩公府里,难道婠婠还吝啬到不给姐姐做嫁妆不成?
“确有此事。”婠婠这才知道承恩公夫人的来意。
只是她和楚云之间姐妹之情没多少,楚云三番两次找她的麻烦倒是很多,她怎么可能会愿意白送。
因此,见承恩公夫人眼睛亮了,她抬手喝了一口茶就笑着说道,“原来伯娘想要买胡人的东西,这倒是没什么难的。若伯娘想买,都是一家人,我只管伯娘要个胡人的底价就好了。”她顿了顿,见承恩公夫人的脸色顿变,面上依旧笑容柔和地说道,“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够做主的。伯娘何必亲自来跑这一趟。给我传个话儿就行了。”她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可是承恩公夫人却气炸了。
“怎么,你还要钱?”她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难道伯娘要白拿吗?”婠婠白皙的脸上顿时露出几分诧异。
做长辈的白拿晚辈的东西着实不好听,承恩公夫人语塞了半晌,方才冷笑了一声。
“我怎么会白拿你一个小辈的东西。说起来,这承恩公府里珍宝无数,我眼皮子也不是那么浅。只是你和你二姐姐到底是姐妹,你姐姐要大婚,你连点子嫁妆都舍不得给你姐姐添?五丫头,你也忒吝啬了。”承恩公夫人一向擅长颠倒黑白,见婠婠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越发不耐地说道,“都说你是个大财主,对别人都大方得不得了。到了你姐姐反倒小气起来。你这莫不是嫉妒你二姐姐嫁了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