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自己比划,便走上前去,轻轻扯了扯李青珩的衣袖。
李青珩这才睁眼。
“没有。”玉露比划着。
“行吧,把金玉叫过来。”
她不是很想睁眼,身边还是留个会说话的比较好。
话音刚落,便看到金风从院子后面的墙上潇洒翻下来,朝着这边走来。
她一边走着,一边急切比划。
“郡主,沈郎君去狩猎了。”
“什么?”
李青珩有些不敢相信,从摇椅上站起来,又看着金风在她面前比划了一遍。
“沈郎君去狩猎了。”
“艹!你不要命我还要完成任务呢。”李青珩火急火燎回到屋里,给自己挂上一件淡青色的外衫,便急匆匆往门外赶。
“郡主,玉露说您叫我?”金玉这时恰好到门口。
李青珩不耐烦看了她一眼,道:“快备一辆马车,去南林狩猎场。”
“啊?是。”
金玉刚想问郡主是去干什么,但看到郡主一副“别和我说话我不想搭理你”的表情,便止住声,乖乖去办事。
“系统!”
“喵~”
白脚狸花猫睡眼惺忪,从屋子里钻出来,踩着猫步来到李青珩脚底下。
她粗暴地一抄,直接将白脚狸花猫架在腰上就走,忽略掉那张脸,只让人觉得她应该是哪个乡里跑出来的农女。
【喂喂干什么,轻点,有什么好急的。】
“去迟了毕业论文就死了!”
李青珩低声骂了一句,风风火火从庆王府的正门出去,留下一道艳丽的背影。
李琮恰好路过,他站在院子里,盯着空荡荡的门口愣了一会儿。
“认识的以为是郡主,不认识的还以为是杀猪的来了。”
他这个便宜女儿,真的是要愁死他。
“这几日杨朔风再没闹什么动静吧?”李琮脸色沉下来,朝着身后的老管家看过去。
“前天来了一次,想要翻墙,被打跑了,今日听闻他好像要去狩猎,不知会不会遇到郡主。”
“唉。”李琮叹息一声,这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他命不长了,他要是死了,她可怎么办。
“沈墨今日是不是也去狩猎场了?”
李琮用手摸了摸院子里常青藤叶子,转身回屋去。
“是的。”
“那丫头八成是去找沈墨了,派人过去盯着杨朔风,要是实在不行……”
要是实在不行,他为了她的安危着想,怕是也只能把人逼上绝路了。
“属下明白。”
老管家年岁比李琮小三岁,如今四十八了,不过没有病痛缠身,身体倒是要好很多。
多年主仆,他自然知道殿下心里在想什么,有些事情不用言说,他都知道。
殿下如今身子不好,应当行善积德,这种话还是该少说,但愿上天怜悯,能让他多活几年。
老管家走后,李琮独自一个人朝着后院走去。
在那里种了好几棵柳树,其中最大的那棵,已经高过坊墙一半。
这是当年她死的时候种下的,那个时候他们的女儿只有四岁,可如今已经十六了。
他走到柳树边上,摸着树干,满是沧桑和无奈。
“要是实在不行,就把他做了吧。”
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唯一的女儿。
李琮靠在柳树边上,想起十七年前。
当年在雄伟壮丽的大明宫里,两侧都是金碧辉煌的寰宇内,阿珠嫁给他的时候。
“龙楼内范,辅成元良之德。凤邸中闱,克谐乐善之美。自非门地兼茂,容则聿修,何以式副好逑,允兹华选。薛绦第六女,窦希瑊第四女,戚里承休,渭阳传庆,婉顺成性,柔闲有容。言必图史之规,动遵珩佩之节,惠问兰郁,清心玉映。足以俪青宫之宠,伉朱邸之义,式昭阃训,用光嫔则。绦女可皇太子妃,瑊女可庆王妃,仍令所司备礼,至都册命……”李琮念念有词。
当年的那些册封的话,他还清楚记得,只是这么些年过去,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