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她的身份,放弃整个高地诺曼,只为了与他共同承担这个可怕而沉重的罪名。
现在他看到了李奥娜,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只是那份固执倔强的劲儿始终未变,伯德温以为他会有很多话想要说,但等到他真正地跪在了高地诺曼的王女面前,却发现自己就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太多的情感积累在他的喉咙里,就像是一个粗麻的线团,而线团的一段吊挂着他的心脏。
幸好李奥娜并不准备任凭沉默侵占他们所余无几的时间:“伯德温,”她平静地说:“我在仪式前召唤你,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希望能在仪式前获得一些答案。”
“请说吧,”伯德温说,“我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奥娜向前倾身,将伯德温与自己的距离拉到只有一尺或是一尺半,在这个距离,伯德温能够看见她的眼睛里一个微缩的自己正半跪着,双手交叠,按着膝盖,虔诚地听候着她的旨意。
“我想要知道的是,”李奥娜问:“我的父亲,高地诺曼的老王,真的是你杀死的吗?”
伯德温闭上了眼睛,那个可憎的夜晚再次降临到了他的脑海里,他畏惧着不敢去仔细地回忆其中的每一时刻他只记得当时一片混乱,乱极了,所有的景象就像是万花筒中的碎片那样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他的噩梦里,而噩梦的结尾就是老王睁着眼睛,仰面躺在地毯上,鲜血自颈脖上的伤口汩汩流出那时约翰公爵与富凯在哪儿呢?他无法准确地指出……他犹豫着,会不会是他们施放了什么邪恶的法术呢他们是很愿意看着老王死去的。
“我不确定,”他说,声音就像是另一个人发出的,伯德温都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在说话:“我不确定。”对啊,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如果约翰公爵与富凯愿意拿出他们的护符来拯救老王的话(他肯定他们身上会有那么一块紧要时刻使用的符文护符的),那么老王就不会死那个真正将老王置于死地的,不是他,而是那些更为邪恶与自私的家伙。
“告诉我真相。”李奥娜哀求道。
“真相就是……”伯德温低声说:“真相就是……”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坚定起来:“那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殿下,一个针对您的父亲与我设置的阴谋我只是那双恶毒之手所持的武器殿下,这就是所有的真相。”
※※※
“怎么回事?”凯瑞本悄声问。
举办仪式的房间里,几乎人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年轻的黑发施法者没什么特殊原因,只因为他的穿着竟然只比王女略逊一筹那是件缀满了红宝石、坚石的黑丝绒长袍,在微光时刻的暗淡光线下,它看上去比即将升起的星辰还要明亮。
“一只……长翅膀的仓鼠,它自称是一个术士制造出来的魔宠,因为在瘟疫中失去了主人而特意前来向我毛遂自荐。”
“但我记得你已经有个元素灵仆了。”
“这就是原因所在,”克瑞玛尔说:“它们打了起来,毁掉了整个房间,包括我的衣服(幸好泰尔给予的那件白袍对酸液火焰有着同样强悍的抵抗力),所以……”他拉了拉略微有些短了的袖口:“这是我导师的。”
“噢,”游侠恍然大悟地说,“对啦,比维斯是领主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