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人,或许会怒斥马伦——哪怕他确实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办法。他现在就连身体和灵魂都不再属于自己,遑论他的领地与产出,他敢于拿出黑铁交易也只不过依仗着灰袍女士对他的宠爱——他当然知道格瑞纳达需要黑铁是因为它正在疯狂地扩张,他提供的每一块铁矿石,每一磅黑铁,每一条精钢就会变成格瑞纳达军队身上的盔甲与手中的刀剑,也许在不远的将来,红龙双翼带来的死亡阴影甚至会覆盖在高地诺曼的上空,但他如果现在什么都不做,那么高地诺曼就会成为又一个南方诸国——一千多年前,南方诸国也是一个强大而统一的帝国,由一个睿智宽和的帝王统治着,可惜的是他在衰老之后变得荒淫愚蠢,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就将一个比现在的高地诺曼更广阔的国家撕裂成了上百个公国与城邦。
而伴随着这个如同妇人分娩般痛苦而漫长的过程的,是战争,是火焰,是死亡和荒芜。
异界的灵魂却在沉默,另一个位面平和温暖,但那也是片面和暂时的,有人戏称过历史就是一部战争的纪录片,热战,冷战,局部,全面,人类的血液中同样涌动着征伐与杀戮的欲//望,所以它不会去指责马伦,难道还有谁能比它更懂得“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八个字中蕴含的苦痛吗?它的国家,也曾经四分五裂,战火不息,每当它翻看相关的记载时,铅印的方块字里都能流出血来。
“你说你忠诚于李奥娜,”异界的灵魂说:“那么说你应该知道他们的近况。”
“说到这个我想我必须先感谢您,”马伦说,一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他们在龙火列岛上休整军队和招募士兵,无数的诺曼流民都可以在侧岛找到自己的一席容身之地,还有碧岬堤堡的哈威大公,”马伦说,然后他看见黑发施法者挑起的一边眉毛,突然明白过来也许这个消息还没能传到这位尊贵之人的耳朵里:“碧岬堤堡现在不再是个自由城市了,”他说:“它现在是一个公国,原先的哈威执政官变成了哈威大公。”说到这里,马伦的情绪有些低落,哈威执政官是个正直的人,他从吟游诗人那儿得到这份情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但很多地方,很多事情,很多人都在改变,就像很久之前,他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成为一个灰袍的奴隶。
“哈威大公容留了一些妇孺,”马伦说:“龙火列岛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争——诺曼人作为亚摩斯的佣兵参与其中,在我离开高地诺曼之前,他们似乎已经取得了一场胜利,并获得了两个小岛——当然,它们是属于您的,诺曼人总还是要回到高地诺曼的。”
异界的灵魂点了点头,马伦似乎还在担心他会对伯德温和李奥娜产生忌惮之情,但异界的灵魂从一开始就没把侧岛当做自己的领地,那是比维斯的,巫妖只是杜撰了比维斯弟子的身份,不要说一整个岛屿,就连那些从白塔拿走的魔法用具和卷轴异界的灵魂也会找时间返还回去的——别说没人知道,它知道就足够了。
“那么说他们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很坏。”
“但也只能这样了,”马伦说:“侧岛在这方面力量薄弱,从牧师到法师,算上亚戴尔以及其他罗萨达的追随者,还有几个伊尔摩特与泰尔的牧师,圣骑,我们也只有一双手指不到的数量——而我们的敌人,单就各个岛屿的领主身边就有成打的施法者听命,更别说新王,据说他为格瑞第建造了数以百计的神殿圣所,而这些建筑里面充填着强大的术士和牧师,他们和雷霆堡的法师是一样懂得如何战斗,有几个,我是说,拒绝了约翰王的勒索或是示好的骑士和爵爷遭到了恶魔,或是魔鬼的袭击——无论那时候城堡中有一百人,还是两百人,都没有一个能够侥幸逃生,我们知道,这都是那些肮脏的红袍造下的罪孽……呃,”他尴尬地停顿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也正穿着一件红袍呢。
“没关系,”异界的灵魂提起红袍,红袍里面是那件让马伦感到异常熟悉的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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