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给你,维茵。”
维茵可能是格拉兹特最为信任的恶魔领主之一了,在他被意戈薇尔弗囚禁的一百年里,他的三重层面是维茵代为统治的,期间这位忠诚的下属不知道拒绝了多少诱惑,也面对了无法计数的刺杀,在格拉兹特回归的那一瞬间,他就放弃了执掌了一百年的权利,重新回到自己的领地里——他和格拉兹特一样善于使用舌头,被他诱惑的人类堆积起来可以砌筑成一座城市,但在格拉兹特的面前,他从来就是寡言少语的。
维茵并不是六臂蛇魔,他的等级要比六臂蛇魔更高,但他不想让血战的新人那么快地看到自己,魔鬼的眼线耳目无所不在,如果他们在这里看到了他,就能够确定将来的血战中维茵将会作为格拉兹特的元帅或是将军出战,即便人们都知道这种可能新很大,但维茵并不想让这个情报太过轻易地流泻出去。
“另一个呢?”维茵大胆地问道,这是费瑞克希尔也不敢做的事情。
“他是费瑞克希尔的。”格拉兹特说。
维茵心中困惑,但还是恭敬地鞠了一躬表示服从。“您还要看看其他的人吗?”
格拉兹特调换了一个姿势,“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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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术士,也就是那个不幸差点被飞行恶魔吞噬了的倒霉鬼,他是和一个盗贼一起被带领到格拉兹特的面前的,在并肩齐行的短暂路程中,红袍术士不断地,自以为隐蔽地观察着这个盗贼——这个盗贼固然装扮的要比其他盗贼更奢侈,但终究也只是一个盗贼,或是他也同样是个术士?有着恶魔的血脉所以才能受到看重?红袍猜测着,但在他穿过骨塔的时候,并没有从施法者中看到对方的身影。
但他也不是毫无准备而来的,在主物质位面,他有着一个大公父亲,而他的母亲据说是个魅魔。虽然不是费瑞克希尔,但同样在恶魔中有着一个显赫的名声,更不用说,在知道了他必须为格拉兹特服役五十年之后,他的父亲为唯一的儿子招募了不下一打强大的法师,毫无顾忌又不惜一切的付出让红袍有了骄傲的资本,他太年轻了,以至于看不见就在眼前的东西,对恶魔与无底深渊更是缺乏敬畏——他甚至想要和格拉兹特做交易,只要格拉兹特允许他回去,他可以用除了他之外的,一整个公国的灵魂来祭献,他认为,就算是乌黯王子,也会因为这笔昂贵的赎金而心动的。
他说的兴致高昂,面孔都涨红了,根本没注意到他身边的同行者已在不知不觉间退让到了厅堂一侧,在格拉兹特的默许下。
红袍几乎以为自己成功了,但格拉兹特身边的魅魔只是厌倦地举起了一只手:“可以吗?我的陛下?”
“或许他更愿意自己选择一个。”格拉兹特说。
红袍茫然地闭上了嘴。“选择一个吧。”魅魔说:“战胜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你的契约就可以提前结束。”
“但是……”
“选一个。”一个六臂蛇魔说,“不然就是我。”
红袍看了看那六只灵活的手臂与手掌中握着的刀剑,“还是这位吧。”他的理智似乎回来了一些,但他并没有意识到,在这里,不管他选择的是哪一个,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的死亡简直可以说是理所当然,而且,即便他能够侥幸得胜,作为结束契约的方式,恶魔们也有更快捷并且不损伤本身得利的方法。
“葛兰。”格拉兹特对他说,换来盗贼的一个鞠躬:“我曾经看到过你,那时候你作为一个凡人盗贼服侍着法师克瑞玛尔。”
“是的,陛下,”葛兰说:“我那时候并不知道我不能算是一个凡人。”
“即便没有特殊的血脉,你也不是一个凡人,”格拉兹特说:“死亡之神克蓝沃的诅咒对于你来说反而是个赐福。”
“我更愿意说这是一种惩罚。”葛兰说。
“或许吧,”格拉兹特温和地说:“但如果你在血战中死亡,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一下,你的灰烬混合了魔鬼,又或是恶魔的血肉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呢?又或是什么都不会发生?”他在得到盗贼的恐惧之后愉快地微笑起来:“好吧,你将会属于我最忠诚的下属维茵,我希望你能够在风暴之塔中获得安宁,因为接下来你就要忙碌起来了。”
与所有的战争一样,恶魔与魔鬼的血战同样需要情报以及先期的预热,在融合之前,恶魔的刺客、盗贼、情报贩子会如同水渗入沙子那样渗入九层地狱,而九层地狱无孔不入的细作也同样会契入恶魔们的腹地,而这些危险的工作,几乎都是非深渊生物们来做,尤其是人类,因为一个恶魔会让魔鬼们警惕,一个魔鬼也会被恶魔们群起而攻之,但一个外来者就未必了,他可能是敌人,也可能是“朋友”,在不知虚实之前,他们最少可以喘息上几天或是几个小格。
在无底深渊被迫与九层地狱融合之后,就像是血战仍旧存在那样,奸细和哨探只可能比原先多而不是少,盗贼无疑最受欢迎,毕竟他们消耗的速度是所有新人中最快的。
但作为玛斯克的儿子,葛兰更像是一个人质或是抵押,虽然格拉兹特并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把他藏起来,即便乌黯王子对血战并不热衷,但他只要还是无底深渊的主君中的一个,他就必须取得胜利(或是摆出相应的姿态),没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