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亚戴尔面前的一卷文书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
“有什么问题吗?”凯瑞本问道,事实上,作为阶级不是那么鲜明,特权也从未占有主要位置的精灵来说,他们对于人类的政体也只限于了解而已,他们对于权力没有欲望,也深知自己在这方面难以想到人类会为此付出多么大的代价——相对的,虽然亚戴尔是白塔执政官的幺子,但他们三个兄弟在初期的时候也是接受着同样的教育,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虽然法崙要比白塔大的多,但好在法崙的一切都是在摧毁了旧有的秩序后重新建立的,这让他们免除了很多麻烦。
“我只是……”亚戴尔踌躇了一会,显然不知道是否应该袒露自己的忧虑,凯瑞本或许没有发觉,但作为一个牧师,一个神祗的追随者,乃至选民,亚戴尔对于信仰的问题毋庸置疑地始终保持在敏感这一程度,但他在阅读和理解过所有有关于法崙的文书之后,他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克瑞玛尔的设想中,没有预留给神祗们的位置。
精灵听了他的话后,也不免陷入到了短暂的沉默中,在银冠密林,又或是翡翠密林,精灵们所信仰的生命之神安格瑞斯以及精灵神系的其他神祗,对于精灵们否真正地,单纯地,虔诚地信仰他们却不是那么看重,想想看,他们甚至允许自己的后裔去信仰其他的神祗,譬如说,凯瑞本的第二信仰就是苏伦,而作为德鲁伊的佩兰特的第二信仰则是自然之神希范纳斯,他们对待精灵就像是父母照看自己的孩子,始终是宽容并且明理的,只要精灵们信奉的神祗不是一个邪恶者,他们从来不予干涉。也正是因为如此,精灵们对于信仰的问题,也缺乏一贯的敏锐,但既然亚戴尔已经提了出来……“我会和他谈一谈的。”精灵游侠温和地说。
“我并没有强迫他的意思。”亚戴尔补充道,罗萨达虽然也需要人们的信仰,但这位俊美而傲慢的神祗也不会如同一个商贾一般斤斤计较,亚戴尔也没有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攫取荣耀与地位,虽然他作为克瑞玛尔的左右手,他要想让选帝侯的领地上矗立起更多的晨光之神的神殿与圣所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鉴于那些使者们已经奉献上了难以计数的圣物——无论是精美的挂毯,还是华美的镶嵌着宝石的金杯,又或是双臂展开那么大的银盘,上面都有着与罗萨达相关的纹样标示,不是罗萨达的圣花月桂,就是罗萨达的动物化身孔雀,或是他的圣石太阳石,这些都暗示着,如果选帝侯得以在他们的主人中产生,他们的主人将会很愿意支持罗萨达这位晨光之神在自己领地上拓展他的地上神国。
“我知道。”凯瑞本更为缓和地回答说,他一直就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当他因为渎职以及有意冤屈的罪名而被烙印流放的时候,精灵的心是多么地疼痛啊,幸而他最终还是获得了罗萨达的宽恕——甚至进一步地成为他最宠爱的牧师之一,亚戴尔的容颜已经因此更改数次,但幸而他的心始终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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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的灵魂并不是没有想到神祗,它在这个位面度过的岁月已经相当于它原先位面的两倍之多,而且即便是在另一个位面,七个选帝侯中也有三个宗教选帝侯,也就是三位大主教。但正因为它身处于此,反而不想让宗教的势力插手到俗世的政界里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利有弊,有获得也必须又付出,人们受到神祗的庇护,也必须遭到神祗们的威胁,就如同之前的战争,虽然挂着法崙复兴的名头,但从法崙皇帝那里与其他地方得知的情报来看,最终只不过是又一场神祗之间的博弈。
想到这里,它就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厌倦,这是一个光怪陆离,又奇妙纷呈的世界,如果这只是一个梦境,或是一本小说的话,也许它就不会遭受到这样深重的困扰,可惜的是它并不是,它所能感受到的一切都在逼迫它去观看,去倾听,去感觉,去了解到……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每一次都裹挟着强烈的痛苦与遗憾,从伊尔妲,到梅蜜,再来是李奥娜,从碧岬堤堡外的流民弃儿到白塔的居民,再到雷霆堡的人们,还有格瑞纳达在攻打银冠密林时经过的那片土地,它尽可能地做了自己能够做的事情,但还是不够,它的力量在诸神与深渊的面前是那样的薄弱,不值一提……但它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它已经接受了这里,那么它和任何一个浅薄的凡人那样,也希望可以在这里留下自己的痕迹。
或许有人会嘲笑它不自量力,但没关系,它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自己可以燃起熊熊大火,它现在所做的也不过是留下那么一点微小的种子罢了——人类在这个位面从来就是卑微而弱小的,如果不是他们之中还能够产生天赋者,也许早就已经覆灭了吧,很多人(包括人类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异界的灵魂不,它来自于一个没有神祗,没有恶魔与魔鬼的地方,那里的人们从还是满身毛发的猿人时所能依仗的就只有自己,时至今日,他们或许还有信仰,但他们从不因为信仰而停止自己的脚步,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力量,即便是神祗也无法将其湮灭。而这个世界,人类,以及矮人,精灵甚至是兽人,他们或许认为自己受到了神祗的庇护,但让异界的灵魂看来,他们也同样被限制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之中。
尤其是它在看到,兽人之王格什以及其子女都已经在祭司的唆使下被族人残忍的杀死,他建立的兽人王国在顷刻之间覆灭,兽人们重新变得崩散无序之后,这个想法就愈发地坚定了起来。
所以当凯瑞本带着蜜酒,想要和它谈谈的时候,它欣然接待了它的朋友,对于凯瑞本,它从来就是信任和尊敬的,只是有些时候,它也不知道是否应该让凯瑞本知道更多的事情,这也许会摧毁他的信仰,也有可能让他的认知变得扭曲,两者无疑都是异常危险的。
“和我说说你的世界吧。”凯瑞本请求道,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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