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入食物的行列,但在那样沉重的劳役与微薄的供给下,有几个人类奴隶能够坚持过一年?
“您不是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回去吗?”奴隶大喊道:“说这个又有什么意思呢?您在嘲笑我们吗?”
赤牙哼了一声。
“这位大人。”另一个奴隶上前几步,虽然他做出了一副诚恳的模样,但还是可以从一些细微的地方看出他的卑劣:“他并不是这个意思,请不要为此恼怒,对于您们的正义之举我们十分感激,但我也必须要说,您让我们陷入了一个困境——您们或许可以考虑得更周详一些,那么罗波他们也不用死了......还有我们的妻子和儿女......”
“或许,”就在赤牙忍不住大骂的时候——这些人类的话简直太荒谬了,难道他们以为自己这样说,他们就会感到愧疚吗?不,就算是圣骑士也不会将别人的罪过背负在自己身上,不然的话,那些邪恶的强盗只要随意掳走一些平民就能轻而易举地剿灭他们了,何况他们之中也只有英格威勉强称得上善良,但精灵的计划也是有考虑过伤亡的,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折磨后,这些人类奴隶的力量或连一只地精也不如,在混战之中,只有神祗也未必能够保证他们都能够安然无恙......他们要是想要怨恨,就应该怨恨那些卖了他们的领主,奴隶贩子,兽人的战士,怨恨设下陷阱的卡乌奢祭司,而不是在没有任何报酬的前提下来拯救他们的人——但在赤牙开口之前,埃戴尔那先开了口,他声音轻柔地问道:“既然你们这样觉得,那么你们觉得我们应该如何补偿你们呢?”
那个奴隶见到法师说话,就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但出于贪婪与因为埃戴尔那先前没有对他们的话表现出任何愤怒之意的缘故,他还是鼓起勇气说:“我们要一些赔偿。”他又急忙补充道:“我们不是为了自己,我们,我们是为了罗波他们,他们的家人还在等着他们呢?他们总得过活下去。”
“你刚才不是说你们的亲人都被兽人扣押了吗?”阿索罗问。
“我,我是说......他其他的亲人。”那个奴隶说。
“好,”一个声音在阿索罗身后响起,盗贼吓得如字面意义上的那样跳了起来,幸好来人正是精灵,他们的同伴英格威,他还以为英格威会生气,或是悲伤,但精灵的神色一如往常:“我给你们钱,但你们的亲人,那些被兽人扣押着的人怎么办?”
“那个......他们应该都已经死了。”奴隶说,一边露出了一副无比伤感的表情:“我会记得他们的。”
“只有你这么想,或是还有其他人?”精灵问,他走了两步,风吹落了他的兜帽,精灵纤细的耳朵让对方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件贵重的砝码:“当然是所有......”
“不!”从奴隶中走出了一个人:“不,不全是,精灵老爷......”他向英格威等人鞠了一躬:“我非常感谢您们......我知道您们能够把我们带出来......带出来就很不容易了......谁也不知道我们还有亲人在兽人那里......谢谢......您们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
先前说话的奴隶对他怒目而视,但那个人就像是没看到似的继续说道:“还有罗波他们,他们的死怪不得任何人,除了那些该诅咒的兽人,是他们杀了罗波,在他们的身体里种下了恶魔的**。”
“是那些向着我们跑过来的人么?”
“是的,我不能要求你们宽恕他们,但他们也是被逼迫的,他们的孩子......那些兽人说要活烤了孩子们。”他没能继续说下去。
“那么后来的那些人呢?”
“他们......他们认为即便是为了孩子,也不能够成为兽人的帮凶。”
英格威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么现在呢,你们怎么办?”
“我们没有什么能回报您的,如果我们能够活着回去,我们会为您们**的。”
“你要我们的名字吗?”
那人摇了摇头:“不了,精灵老爷,也许我们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他们再被兽人或是奴隶商人抓到,那么冒险者的名字或许会被挂上盗贼公会的悬赏榜单。
“那么你们或许还需要一些旅费。”阿索罗说。
“我们不要。”那人说,然后向一侧走了几步,奴隶们中也有几个这么做了,于是被他们救出来的人泾渭分明地分作了两处。
就像是有人愿意成为卡乌奢祭司们给精灵等人留下的陷阱,也有人愿意用生命来警告他们那样——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那样坏的,英格威低低地呼唤了一声,他们就听到山岭的另一侧发出了格达格达的声音,人类奴隶惊慌地注视着灰白色的岩石,在暗蓝色的天光下,他们先是看到了一盘奇特的大角,然后是抓着这对角的手,最后是一张熟悉的面孔——首先对英格威等人表示出善意的人高呼了一声,扑了过去。
然后更多的盘羊出现了,它们无不身躯高大,坚实,巨大的羊角就像是一只有着尖刃的锤子,它们的蹄子落在岩石上的时候,敲起了一溜明亮的火花——但人类根本不关心这个,它们的脊背上背负着他们的亲人——赤牙能够发现的事情,英格威与埃戴尔那更能想到,所以在动手之前,他们先去了人质被扣押的地方,那里的兽人少而懒惰,解决他们没用多少时间。
这些人立即激动地拥抱在了一起,只有一些没能找到自己亲人的人悲哀地哭泣着。
“这些盘羊会送你们离开,”英格威说:“等看见了人类的城墙,你们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