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赞同他们的做法。”
不等伊尔妲间视线转移到贝印身上,玛罗吉最“强大”的法师开了口,与前几位不同,他遍布血丝的眼睛里跳跃着快乐的光芒,语气激动:“我则很乐意看着你去死,”他说:“吟游诗人,而且是非常痛苦的死。”
“为什么?”亚历克斯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贝印咆哮道:“你还问我为什么!?你忘了吗,你杀了我儿子!”
“你的儿子不是死于你的法术吗?”亚历克斯平静地说:“一个魔法飞弹,甚至只是一个小戏法,他没有防备,你一击而中,最后是妖境的泥沼杀了他。”
“他只是感到恐惧!”贝印大声说道:“而你早有准备,你原本可以让那些雇佣兵早点动手!但你没有,你看着我们自相残杀,你明明可以立即结束这一切,但你什么也没做,你看着我的儿子去死!”
“我确实雇佣了飞羽号的船长,并委托她紧随我们,按照我的命令行事。”亚历克斯说:“但我实在没想到——”他轻轻地道:“他准备的第一个法术竟然不是投在敌人身上,而是投在您身上的......”虽然用了您,但这句话中的讽刺意味实在是太强烈了,强烈到铣刀差点笑出来。
“您可真是个考虑周详的人啊,”玛罗吉城主说:“不知道您有没有想到如何面对现在的情况。”
“飞羽号的船长与那些冒险者如何了?”亚历克斯问道。
也许是以为亚历克斯已经无计可施了,玛罗吉城主干脆地回答说:“他们都在我的监牢里,等你死了,我会恩准他们为你殉葬,虽然你只是一个僭主的儿子,但我想你的墓穴里还是应该有些值得一提的东西。”
“那就好。”亚历克斯说:“我也正有东西要给你们看。”
他打开外套,从内侧的口袋里提出一样活物放在了长桌的空银盘里。
拉曼妥思的子嗣。
祂一离开温暖的怀抱,碰到了冰冷的金属就大声嚎哭,除了一看到那个黏糊糊,长着小手小脚,活像个幼鱼的“东西”就猛地提起双手盖住耳朵的伊尔妲与艿哈莱,还有亚历克斯本人,所有人都在尖锐刺耳的叫声中失去了意识——只是程度不同,只有寥寥几个人还能勉强站着,如贝印这样的老人,或是触及魔法还不够深刻的弟子和学徒,在第一声嚎哭中就昏厥了过去。
“不是说......”艿哈莱挣扎着问道:“您已经把它还给那些蛙人了吗?”
“哦,”伊尔妲听不见,但可以读懂唇语:“但后来它不知道又怎么跑回亚历克斯身边了。”她和亚历克斯都吓了一跳。
亚历克斯向前走了几步,可以看得出这里被贝印精心设置成了一个天罗地网,到处都是危险的陷阱,传送门与密道,还有大量的弓弩,毒药和酸液,发自内心地说,如果他在进入“伪神玛斯克”的地下神殿时筹备的如此妥当,详尽,他的儿子还未必会死,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亚历克斯不是那种单纯的施法者,他能猜到玛罗吉城主和贝印为什么会这样做。
贝印纯粹是迁怒,玛罗吉城主则是因为他是维尼托僭主的儿子——政治原因,在玛罗吉城主的心里,他与瑞芬结盟后,玛罗吉-瑞芬就会成为对周边国家最具威胁的一个王国,而维尼托的富庶众所周知,作为克瑞法的卫城,它也有不少在信仰与阵营方面的仇敌——瑞芬就是一个,亚历克斯作为维尼托僭主的儿子,他肯定会将这件丑事告诉他的父亲,然后维尼托可以从中操作一番,毁掉这门婚事。
他的猜想当然大错特错,维尼托畏惧的从来不是这个,他的手法也毫无新意。
亚历克斯捡起拉曼妥思的子嗣塞回外套里,祂立即停止了哭泣。吟游诗人如同这里的主人一般巡视了一番,拆除了一些较为危险的触动式魔法陷阱,才让外边等候已久的人进来,他们一出现,清醒了些的玛罗吉城主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女船长嘲笑道:“您的法师大人跑得太快了,甚至不愿意和我们说句话,之后却有一个从来不瞧我们一眼的侍从邀请我们去享用一顿丰盛的大餐,还有一笔可观的酬劳——而我们都看见了您的独女和她私奔的情人在一起,还挺着一个大到快要临产的肚子,难道您是要给他们举行婚礼,所以邀请我们做客人不成?”
城主面色灰白,眼中的憎恨几乎可以化作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