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与君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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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念英擦擦额角的汗水，身体亏空之后，就算撑几下筏子，也觉得格外的累。王念英在竹筏上躺下来，将脑袋枕在黄蓉的腿上，黄蓉摸着王念英鬓角的白发，将它们编的整整齐齐。

    “蓉儿，唱唱歌吧。”王念英道。

    黄蓉点点头，清声唱了起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清脆的歌声从黄蓉的嘴唇中弹出，在湖面飘荡，宛如世间最美的仙音，王念英闭目认真的听着，这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歌曲。

    歌声飘到岸边，岸上的黄药师背着双手，望着湖中的竹筏，一双虎目中泪水终于忍不住，肆意的流淌，旁边的小莲看着沉稳的黄药师悲痛欲绝的样子，蓦然发现黄药师发间的白丝，原来这个惊才绝艳的男人，也老了，他现在是个父亲。

    黄药师望着插在岸边宛如一对璧人的君子剑与淑女剑，忽然伸手将君子剑拔了出来，然后转身劈向身后的一根巨木。

    小莲只见眼前剑影翻飞，无数的木屑飘荡，过了一会，剑光一收，蹭的一声，长剑入鞘，木屑散去之后，只见黄药师手中出现两个灵位。

    “阿蘅，女儿长大了，嫁人了，可是她要去找你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黄药师哭道。

    “小莲，你能代阿蘅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吗？我做父亲的，能够干嘛？”黄药师望着小莲，此刻他不是江湖人人惧怕的东邪，他只是一个要失去女儿的爹。

    小莲看着黄药师梳得整整齐齐的胡子上沾满泪水，宛如一个小孩子般无助，只能走到黄药师面前将他抱着，黄药师放肆的哭了起来，将他十七年的孤独与悲伤，都宣泄出来。小莲完全能感到黄药师有多么伤心，这个男人坚强的外壳下，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黄蓉歌声慢慢的停了下来，太阳不知不觉要落山了，王念英望着西方，伸手指着天边的晚霞道，“蓉儿，你看，今天的晚霞多么的红，就像你的喜袍一样，老天爷是觉得你的婚礼太寒掺了，正给你补上呢，云彩，山色，湖水，都是红的，多么喜庆。”

    王念英眼中焦距开始扩散，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黄蓉望着王念英的样子，终于不能强装欢笑，泪水还是低落下来。

    “英哥哥，你放心，你不会寂寞的？”黄蓉轻声道。

    “可我想你活着，蓉儿，我想你活的开开心心，你会答应我吗？”王念英期盼道

    黄蓉摇摇头，“英哥哥，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你知道蓉儿爱热闹，我忍受不了孤独。”

    “外面的世界很热闹。”

    “可是没有你的世界很冷清。”

    黄蓉素手轻轻的抚摸着王念英的面颊，他要记住王念英的轮廓，听说黄泉路上很黑，她怕认不出王念英来。

    “英哥哥，还记得你以前说的白娘子的故事吗？若有来世，你会像法海找白娘子一样，不依不饶的找我吗？”黄蓉柔声道

    王念英慢慢闭起眼睛，“不会，若有来世，我要变成许仙，断桥一会之后，你就要嫁给我，过举案齐眉的生活，我们要及早成亲，及早生娃，不能浪费时间。”

    王念英说完之后，彻底昏迷过去，只隐隐约约听到黑暗中，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

    “好，来世你做许仙，妾为白蛇，我去找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我也要找到你。”

    “与君同行，生死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