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说起来也汗颜,和张文峰搭档了几年,两人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他却从来没有见过张文峰的妻子。张文峰的妻子和他们是同行,在邻区的一个派出所做户籍警,平时工作也很忙,他们自然很少有见面的机会。
当初得知张文峰找了个同行,展鹏没少调侃。在他们业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大家轻易不会找同行组成家庭,尤其是双方都是一线民警的话,更是如此,原因无他,只因大家忙起来,根本就顾不上家里。
但张文峰却执拗地喜欢上那个熟人介绍的女人,偶尔被展鹏说急了,他总是急赤白脸地为自己辩解,说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他,那会是个好妻子。
展鹏也信任张文峰的直觉,的确,他天生就是个当刑警的料,直觉很少出错。
但偏偏正是直觉,现在让张文峰怀疑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
两天前的夜里,张文峰站在街边,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告诉展鹏,他可能被绿了。
展鹏很惊讶,甚至觉得自己会错了意,然而张文峰再一次的重复,终于让他明白那的确是张文峰要表达的意思。他忍住好奇的冲动,劝慰张文峰不要疑神疑鬼,但张文峰的一句话就让他打消了疑虑。
张文峰吐出一口烟,叹息着望着他,说,“老展,咱们是干什么的,你忘了吗?”
于是展鹏就没再多费口舌。
张文峰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照片。展鹏接过照片的瞬间,就明白了张文峰的想法,他没有急于看照片,而是把照片正面朝下,像撵扑克牌一样把照片撵开,他数了一下,照片一共五张。
“老展,就看你的了。”张文峰痛苦地扯了扯嘴角,凝神望了一会儿展鹏,苦笑着说,“给我个痛快的。”
展鹏想都没想,就把照片合拢好,放入口袋中。这个举动,是对战友最好的承诺。
“你知道——我没法跟,他们两个和我都太熟了。”张文峰无奈地挤出一丝笑容。
展鹏回忆着张文峰的苦笑,将女人的照片放下,拿起剩下那三张照片。他的喉结动了动,终于再一次体会到张文峰的痛苦。
那三张照片都是合影,其中的两张,是张文峰和同一个人,两人都身着警服,面孔还带着些许青涩,像是毕业前后照的,有些年头了。
剩下的一张,是三个人的合影,照片上的人都穿着便装,那个在前两张照片上出现的男人站在中间,和张文峰及另一个展鹏不认识的男人灿烂地笑着,从照片上张文峰的面容和穿着看,拍摄的日期应该在展鹏离开警队前不久。
张文峰眼神低垂,躲避开展鹏的目光,掩饰着自己的痛苦,说道,“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说完,他拍了拍展鹏的肩膀,轻轻摇摇头,转身走向自己的汽车。
展鹏怔怔地望着张文峰的背影,心被痛苦紧紧攫住了。一个是自己的兄弟,一个是自己的女人,这种双重背叛,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讲,痛苦都无以复加。
展鹏把照片放到茶几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抽了口烟把烟蒂在烟灰缸中掐灭,然后他站起身,扯开围在身上的浴巾,在自己的头发上胡乱地擦了擦,把浴巾随手扔到沙发上,光着身子走向卧室。
几分钟后,他穿戴整齐回到客厅,径直走向茶几,弯腰把放在上面的照片收拢好,放入休闲衬衫的口袋中。他扭头瞧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转身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