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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峰在展鹏家留宿的那一夜,两人聊到最后,展鹏还是忍不住谈到了这个话题,尽管他仍旧没有把跟踪的事儿告诉张文峰。
“你怎么突然就有疑心了呢?”展鹏问张文峰。
张文峰怔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他讪讪地笑了笑,“我媳妇儿性儿大,两三天就得要一次,不管咱们加班回去多晚,我只要一看她还没睡,开灯等着我,就明白得干活。”
展鹏静静地听着,要是换做平常,听到这几句,他早就出言调侃了,但那一刻,他只能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但最近两三个月,我每次回家,虽然灯还亮着,但她人却睡着了。”张文峰稍作停顿,“起初我还觉得庆幸,终于不用日日耕田了,但很快,我就意识到可能不对,我当然没往这边想,我是担心她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善良的傻小子,展鹏想。
“这事儿又没法明说,我暗示过几回,都被她遮掩过去,然后又缠上我了,我就以为果真是她身体不舒服,又过劲儿了,但慢慢地,我发觉,她就像在应付我,你知道,咱们是做刑警的,要是两口子之间那点儿事儿都搞不明白,还做个屁啊?”
展鹏嘴唇动了动,想笑却笑不出来。
“但好景不长,没多久,她又不理我了。虽然说,她找我,好像是个负担似的,但我这个年龄,她要是真不理,也憋得难受,回家我就鼓捣她,她倒是配合,但明显就是在应付。你说,都这样了,我能不怀疑吗?”
真是见微知着,展鹏暗忖,沉吟一下,他问道,“那你怎么又怀疑到你那个同学?”
“不会有别人。”张文峰笃定地说,“我媳妇儿那工作,你也清楚,在单位忙得跟什么似的,她根本没机会——”
“那是你引狼入室?”
“可不,真他妈引狼入室。”张文峰苦笑着叹了口气,“我是念他一个人在北京,我们上学时又那么好,所以休息的时候,就经常把他叫到家里边吃一顿,久而久之,就——”
“他没成家吗?”
“他有家啊,家没过来。”张文峰吁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那家伙本钱大,我们上学时就没少开他玩笑。”
既已亲眼所见,展鹏自然不会再怀疑,多余的话也不必再问。他只是暗中感慨,一个是媳妇儿性儿大,一个是兄弟本钱大,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张文峰却无意中直击要害,再加上床笫上的那些隐秘,把两者联系到了一起,狗日的张文峰,直觉真他妈地准。
展鹏摇摇头,问张文峰,“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啊,他们俩真的有事儿,你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张文峰怔了怔,咧嘴苦笑,“我想了很多次,也想不明白,现在也顾不上,再说吧。”
展鹏心中涌出一丝疼惜的感觉,叹了口气说道,“想当初,张静知道我有外遇,就和我离婚了。”
“也没马上离吧?”张文峰蹙蹙眉,似乎在想着什么,“我也说不好,说句不好听的,我还挺喜欢我媳妇儿的。”
展鹏望着张文峰,犹豫半天,终究没把跟踪的事儿说出口,他没把握,无法确定张文峰在获悉真相后会做出什么。
懵懵懂懂中,展鹏感觉车停了,他睁开眼,看见车已停在了单元门口。恰好杨毅转过头来,呼唤他,“醒醒,到家了。”
展鹏咧咧嘴,长舒一口气,斜睨着杨毅笑道,“约会的最后环节,不都是两人上楼吗?你怎么把车停这儿了?”
“你想啥呢?”杨毅蹙蹙眉,哑然失笑,然后像哄孩子似的说,“下次,等下次啊。”